“可当真?”夜瑾宣伸手在夏微凉的腹部轻抚。
“昨儿太医把过脉,说是已经有一个月了”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一把横抱起来,夜瑾宣语含责怪,墨色的眸子里却散发着浓浓的暖意,“都怀孕了还不好好歇着,跑这池边吹什么冷风”
“人家想给皇上一个惊喜嘛”夏微凉双手环着男人的脖子,依偎在男人胸前。
“你怀孕了就不要往倚月楼去了,需在你宫里好生养着”夜瑾宣一边走一边说。
“皇上”夏微凉抬头看男人光洁的下巴,声音闷闷的,“其实,洛宝珠脸上是我划的”
“朕知道”夜瑾宣答了声。
“我就是看不惯她长得一副狐媚样”夏微凉挣了挣,“皇上不怪我吗?”
“若论狐媚,你比她可要媚上上百倍”夜瑾宣低头看她,若有所指。
“皇上,你坏~”夏微凉红着脸抬起小粉拳假意捶着夜瑾宣的胸膛。
“好了,朕说笑的”
“皇上,臣妾不明白,钦天监都说了这洛宝珠是祸星,况且你看她都死过一回了竟然又活过来,现在疯疯癫癫的满嘴胡话,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还留她在倚月楼呢?”
“那微凉认为朕该如何处置她?”
“皇上对相府一家已经算是厚待,但是,祸水不可留,否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皇上说对不对?”
夜瑾宣低头看夏微凉的眼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双眼睛里就再无一丁点儿自己熟识的纯澈呢?
“皇上、皇上”夏微凉被他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下意识的移了目光,轻声喊着。
“嗯,言之有理”夜瑾宣回过神,“不过,朕记得跟你说过,那天书之事,现在似乎只有洛宝珠才能参破,所以朕必须留她”
夏微凉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那天书来历不明,说不定就是当初丞相想救女儿而胡编乱造出来的东西,陛下又何必过于认真?”
“先帝去时正直壮年,宫中什么样的名贵药材没有,什么样医术高明的御医没有,只是,心病难医啊”夜瑾宣叹了口气。
“皇上,我、我还是不明白”夏微凉不自觉的紧了紧环着男人的手。
“朕百般调查才得知,金家竟是隐藏的皇商,当年金家携巨额财富潜逃,先皇怒火攻心,却又不敢言语担心动摇江山,加之妖星一直未能寻到,这才身体日渐衰弱。朕如今这般做不过是为圆了先皇心愿,况且连年征战,国库并不充盈,若能找到这宝藏当是再好不过,传闻这些财富富可敌国,这宝藏若是被他人所得,将是大患。”
说话间已至寝殿,夜瑾宣将夏微凉放在床榻上,亲自用被子盖好,“好了,你现在是带孕之人,不可过于劳累,歇息一会儿吧”
“嗯”夏微凉点了点头。
“白露、霜降,照顾好你们主子!”夜瑾宣又唤过来夏微凉的贴身侍女嘱咐,这才放心离去。
而夏微凉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轻而暖的天蚕棉丝被,一颗心却如坠冰窟。
他竟然已经查到了金家!
她闭上眼睛,惶然之感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金家。
那个时代的传奇。
其家主金陵王,江南人士,几乎无人见过其真容,凭借惊人的商业头脑,利用白砚江西接越炀大运河,东入浏河的便利,从江浙贩运丝绸粮食,从小小畈夫做到首屈一指的富商,随后更是涉及了几乎天越所有的商业,商铺遍地,十年时间,金陵王建立了属于金家的商业传奇。
相传金陵府白玉为堂金作马,极尽奢华,甚至堪比皇宫。
而就在人人艳羡金家富可敌国的财富时,一夜之间,金府起了大火,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雕栏画栋、飞檐瑠瓦,在大火中全部付之一炬。
而金府上下三百多口人也全不见了踪影,金府遍布天~朝大大小小的商铺随后也都悄无声息的换了主。
从此以后,再无金府,只余下那一大片烧焦的残骸,默默证明着那个庞大家族曾经的存在。
人人都在猜测,金家人到底去了哪里,金家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又藏在了何处,那堆烧得焦黑的残骸被不死心的人们翻来覆去找了不知多少遍却无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