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离别是为了看你最后一眼,深深记住】
周末,正是墨缦溱约慕言舸的时间。地点定在了墨缦溱第一次见洛涵的咖啡馆。慕言舸真是觉得自己好笑,明明已经说服自己要远离他们,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循着他们的方向。
因为约定的时间是下午,所以上午慕言舸一直在忙于与题海作战。古书有《辞海》,现在学生们却人人捧着一本《题海》,好不刻苦!
慕言舸有时郁闷地揉揉眉头,有时却停笔,遥望远方。她虽然一心做着题,可是隐藏在这其中的,却不知飞到了哪里。
好久没见他了,他还好吗?
为什么想他的时候心会疼?这真的是爱情吗?我怕,怕有一天我的少年会被染指,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我怕,我怕有一天我回头的时候那个放风筝的人已经走了。我怕,我怕我所胡思乱想一切都会成为真的。真的,好怕好怕。
慕言舸抬起腕上的手表,她一股脑儿起身,开始准备出门。
这一路,她走的很艰辛,很纠结。她该要说些什么?是不是真的要说出那句“祝你们幸福。”她要怎么保证自己能够不落泪地把那句话说完。
正在慕言舸思想之际,桌台上的手机开始振动。是来信息的声音。
她拿起手机,解锁,然后看到墨缦溱发的信息——我到了,你人在哪里。还有多久会到?
她苦笑了一下,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她最要好的朋友最后还是离她去了。这下子,真是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语气包括样貌全都改变了。一瞬间,时间仿佛快进了好多下,有一些人只不过早一点就离开了。
慕言舸很想这时打电话过去,说她不去了。因为她没有这个勇气,可以面对。
慕言舸不坚强,她很没有出息。这会一个人偷偷地抹眼泪,在旁人看来还以为这个人多么的冷漠,多么的不近人情。可这一切都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她,是在8岁是就面临父母离异,然后母亲、外公、外婆相继离去。真正的她,是在8岁时就有了另一个后妈。真正的她,是母亲死在她的怀里,却说不出一句话。
真正的她,没有那么多的坚强。只剩下遗留一地的悲伤。
这时,她更不敢主动与最好的朋友绝交。她绝对说不出口。哪怕,那个人完全可以影响她的决定。
但是,她不能。
慕言舸最后选择了回一条短信过去——我在路上,还有一会儿。抱歉。
她一字一字斟酌,改了好几遍,最后改的变成这样。有一种痛,不是说失去了什么,而是随着时间的逐流,身边很多的人都会主动站在你背后的地方,这样,你永远都不会看到她。当你回头时,她会刻意躲在墙角,痛,是两个人的感受,同样,也是两个人的相互折磨。
当慕言舸到了时候,墨缦溱早到了。她没有留心发现,另一个人也到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你迟到了。”墨缦溱举着咖啡杯,缓缓递到自己的嘴唇边,然后轻酌一小口,又缓缓喝下。举脚投足间有种贵族的优雅。也难怪,她本就是幸运者,也会胜利者。
慕言舸没有回答,只是应了一声,便拉出椅子坐下。墨缦溱选的是一个靠窗的位置,这时候的阳光很灿烂,但是半夏的阳光却是十分灼热。
“你需要把窗帘拉上吗?”墨缦溱放下杯子,轻声问道慕言舸。她这时候才仔细观察慕言舸。还是原来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变。变的,恐怕只是自己吧。她也不忍心这样,只是我们相遇的时间有所不对。小言,希望你知道真相的那天,不要原谅我。这样,或许我会好过。
慕言舸点了一杯柠檬汁,便转头回答墨缦溱:“我不需要。如果你需要的话,不用经过我的同意。”
墨缦溱微微愣住,又装作没有发生似的继续喝着咖啡。
“我要走了。”墨缦溱突然流露出半夏一贯有的悲伤。
“我知道。”慕言舸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柠檬汁。玻璃杯在阳光的折射下,光芒四溢。但它,却代表着离别的酸楚。
“你知道?我一直认为你不会知道。”墨缦溱说,“而且我会和他一起离开,不会参加这次的中考。”
“哦。那很好。有你在,我也就放心了。”慕言舸依旧还是敷衍。
“你真的要这样吗?”墨缦溱有一点受不了慕言舸说话的口气。那么的自然,好像一点都不管她事一样。也对,拿破仑因为虽然立下赫赫战功,却因为滑铁卢战役抹去了所有的这一切。她们之间也是这样吧。一对从来不会说再见的朋友,一旦真的因为某一件事,那会成为永远的伤痕。
墨缦溱直视着慕言舸,慕言舸也恰巧抬眸,便迎上了她的目光。“不,是我们非要这样吗?”
两个互揣心事。
——小言,我面对你的时候谨慎开口,我生怕一个疏忽就喊出了“小言”,然后我会什么都坦白地告诉你。
——阿墨,我差点忍不住,你不知道我手心全是汗,我小心翼翼,为的就是让你以为我不再在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