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基乃在星河大千之中,始祖亦是道祖之尊。便连太清本人,也未敢说要毁去本门;峨眉这等自攀高枝的狗腿子,反倒敢动什么心思不成?”
想到自家师弟宁世尘去年便已往天外星河大千去了,曲真人心中一定,“太清灭法以三百年为期,如今还早得很。而始祖百年之内必定会出手,将本门洞天搬离此地。峨眉若真想对本门不利,说不得尚未找到时机,就会先吃本门一记狠手。毕竟我冥河剑派道统在这一界传承的年头并不比太清道统少上丁点,终了被逼搬家,不多捞些特产可说不过去……”
便在曲真人与妙一夫人各自算计的关头,北冥剑派外门弟子一行终于到来。
慈航道人的清风一散,众人脚踏实体,顿叫峨眉弟子们各自忍笑。却是因聂冲等人仍佩戴着世俗中的凡铁,全无剑仙门户弟子的风采。
转看峨眉,各自不是背着剑匣,就是佩着剑囊,内中所藏的俱是仙家飞剑。品次好坏也不需论,单以锋利和神异而言,总要胜过凡兵百倍。
亏是这些人也知身在别家地头不好太过张狂,否则这时都要笑出声来。
阮紫玉向沈青萍倾身,咬耳说道:“莫非他们还没有修习仙家剑术么?那还比试个什么。”
沈青萍摇了摇头,与对面的谢进目光交流了一番,转又盯在聂冲身上,微声回道:“那不正好?欺负谢公子的那个,你来还是我来?断不能轻饶了他!”
阮紫玉待要答话,却见两方长辈这时却已寒暄完毕,目光都移了过来,顿不敢再开口。
妙一夫人这时说道:“贵派这些入门不久的弟子,似乎尚未授以仙剑?兰因来前并不知情,贸然提议两家弟子切磋,倒嫌无礼了。”
此事出乎意料是真,但她实则另有担心:“难道师兄推算有误?阮、沉二女俱已习得入门仙剑,不通此道之人绝非她俩的对手。这次谋划若不能成,难道还要等下一次么……”
慈航道人得了曲真人的示意,这时解说道:“本门弟子,入门之初皆要将自身根本道法修炼扎实,通常三五年后才得仙家剑术传授。峨眉道场与本门相距甚远,妇人又不常来做客,不知此节也不为怪。不过切磋一事,本就不是为争胜负,让这些入门不久的弟子在贵派高徒手下吃些苦头,只会对他们日后的成长更添好处。”
话虽如此说,内心里他却并不认为自家调|教出的弟子真就不如妙一夫人带来的峨眉弟子,“本门真传九法,俱都有着不凡之处,新一批的外门弟子虽还在做筑基功课,但多少都已修成了些神通道术。这些人在俱是世俗中的剑道翘楚,本就把握时机、赢得争斗,过会与峨眉弟子对战,寻机使出新修成的手段来,未必就不能取胜。尤其是首席弟子聂冲,所修道法是《冥河老树经》,又黄泉前辈暗中助他……”因是知根知底,这道人早已猜出了聂冲的依仗。
对于师长的期望,聂冲尚不自知。此时他却在偷偷打量着妙一夫人,心中想着:“这便是妙一夫人荀兰因?啧啧!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出头年纪,也不知是否真如我前世在书中所见,已两个孩儿的娘了么?”
妙一夫人似有感应,望向聂冲笑了笑,转又扭头向阮紫玉、沈青萍说道:“我方才见你们嘀嘀咕咕,才想起你俩应是与冥河剑派在场的诸位俊彦早有交情,何不为我们引介一番?”
二女听到师长吩咐,先以目光做了交流,便由阮紫玉出列说道:“这些朋友大多与我一样出身于世俗剑修门户,又曾一同赶赴琼州岛拜师,彼此也算相熟。弟子能喊出名号的,便有“浣花剑”何雨琪妹子;“中原剑神”谢尧大侠之子谢进谢公子;“六臂剑侠”张森大哥;“碎玉剑”吴双;“角命剑客”吕莽;“搏虎客”张川;“白鹤剑子”许庆;“小剑奴”律无伤。”
每道出一人的名号,她便注目微笑片刻,最后看向聂冲时,却故作不识,向师长回禀道:“至于这位佩着木剑的,我却认不得了。”
“哈!”聂冲开声一笑,未向师长请命便借口揶揄道:“当初那场入门之争,只因老姐姐你本领不济,没有留到最后;否则如我等一般拜进本门,就不会不知我聂冲的名号。”
“你……”阮紫玉受这言语一激,直气得就要拔剑出来。另外四个峨眉弟子也都显出气愤神情,若非碍于师长当面,只怕就要一齐动手给聂冲一个教训。
冥河剑派四位长辈早瞧着峨眉弟子不顺眼,此刻皆在心中赞许自家首席弟子的作为;然而面子工夫仍需做足,曲真人清咳一声便要训啧聂冲无礼。
这时妙一夫人却笑道:“好有趣的娃,你也有江湖中的名号么?”
聂冲点了点头,道:“世俗惯例,练武之人皆不能免;我虽本事不高,却也有着绰号,只是说来不雅,不想辱及尊听。”
妙一夫人闻言更为好奇,吩咐道:“你自管道来,也好让随我来的五个弟子记个深刻。”
“得令。”聂冲玩笑应了一声,接着微扬下颌,挑衅地望向阮、沈二女,傲然道:“当初在道观里学剑时,我因师承之故辈分极高,同门大多叫我一声‘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