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补益神魂的妙效上,鲜有能及天龙香者。聂冲既已打算对李长庚出手,自不会将这灵药给他留下分毫,于是在服下第二支宝香之后说道:“此言忒也荒唐。但有一丝余地,谁愿辣手杀生?李长老,你若真舍不得剩下的两支灵药,不如先指点指点我该如何降服咒锁。你不是说要将此物炼成‘元灵长生丹’?何不将这炼丹之法传授与我。”
“这无赖!”李长庚心中气闷地骂了一句,才道:“元灵长生丹炼法无奇,但须将渡劫时领悟到的生灭同一的妙谛化入法力,才有资格炮制众生咒锁。因受修为所限,我便传下炼法,对你来说也只是屠龙之技!”
这位炼药长老自知行事不够厚道,已将聂冲惹出了怨气,故在解说一句之后便闭上了嘴巴,看样子已不再奢求对方会给自家留下恢复法力的灵药了。
见他如此,聂冲乐得省下斗嘴的力气,转是一边运转法力加持地狱之门,一边思索起了李长庚所言的“生灭同一”。
“生灭同一,指的自是雷霆真意的阴阳两面。郝愚乃鬼仙出身,根基浅薄、自性软弱,依靠香火积累强渡雷劫,只证见了雷霆的毁灭之威,未能体悟到这天地鼓角的生育之妙。也正因如此,他一身伤势才积年难愈。我借助他记忆中的雷劫体悟启化自性灵光,终究比不得真正渡过雷劫的高人。”
想到此处,聂冲面上浮现笑意,心道:“路要一步步地走起。我连阴神都还未成,能知几分雷劫真意已是胜过旁人许多,实无必要丧气。当务之急,却该改换手段对付咒锁,试看能省下几分法力,以便过会对付那老东西。”
施展出地狱之门之后,那咒锁实已被镇压了住,只是挣扎仍然激烈,时刻都在消耗着聂冲的法力。他先已试过几种神通变化,却都无法让此物安静下来,眼下得到李长庚的提示,却想到施展雷术活能建功也说不定。
打定主意之后,聂冲并未立刻施行,而是先取了一支天龙香在手。
就如脱劫鬼仙郝愚一样,以他如今的修为,以及对雷霆道韵的残缺体悟,一旦施展雷术,同样会损伤自身。若非有着天龙香在手,他绝不敢在此刻动起这样的念头。
准备妥当之后,聂冲深吸口气摒除心中杂念尽,随即闭目观想起雷霆道韵。不久双眼一睁,他并指朝着地狱之门疾点,“雷——去!”
应言,一团阴风从他指尖迸出,当空化作一条电蛇,猛地钻进到与之门下方,“噼啪”炸响开来。
镇压在地狱之门下方的咒锁受这一击,生像被打中七寸的毒蛇,陡然一僵失了动作。一息之后,此物才又活转过来,只是这一回却不再企图循着法力牵连去拘锁聂冲的真灵,转是要冲出地狱之门,重与龙魂汇合。
聂冲施术之后,自觉神魂似被一道雷火烧穿,几乎难以运转思维。好在这般滋味他早已经历多次,这时也不惊慌,强使余力燃香服食后,伤势便恢复了过来。
与此同时,他感应到了咒锁发生的微妙变化,心中登时一喜,忙又运转法力加持地狱之门,一边想道:“万法入灭旗还没炼成,李长庚的法力也不曾耗尽,这时却还不能放咒锁脱离。”
那李长庚眼见聂冲施展雷术,一时却忘了心疼灵药,只自悔道:“阴神未成就能强施雷术,看来此子对雷霆道韵的体悟比我先前所料还要深入许多。这般道种,冥河真传弟子中也不见几个,我今日令他涉险……唉……若非炼妖壶太过重要,实不该与此子交恶。”
各发所想之后,两人便都专心做起了手头的事情,谁也没再找话去说。
又过两个多时辰,便在聂冲服下最后一支天龙香后,李长庚忽作一声厉啸。
聂冲闻声警醒:“莫非是宝旗要成了?”
待将感应挪移过去,他就见,李长庚那原本凝如实物的阴神已变得虚幻、单薄,身前一团火光也渐渐转暗。
不久火光熄去,显露一团实物,见风招展开来,正是一面大旗。
此旗丈许见方,交杂青紫二色。一面绘有山川草木、日月星辰;另一面却有龙首人身的帝王正自分兵布阵。
“万法入灭旗!”
宝旗一出,聂冲顿觉修为受制,运转心念开始变得吃力了起来。
为能将李长庚引入彀中,他这时故意装作法力不支,身前一座地狱之门轰然崩解,却将镇压在门下的咒锁解脱了出来。
此物早也急着回归龙魂,这时少了牵制,立刻就循着气息往新成的一面宝旗上扑了过去。
为炼宝物,李长庚的法力几乎耗干,事成之后便以阴神卷了万法入灭旗,待要回归肉身鼎炉,借由气血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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