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会回来……还你这六块钱。”
说罢冲两人点点,出门而去。那瓶益达却是忘了拿走。
李晓追出门去,叫道:“嘿!你的益达。”
王浩嗤的一声就乐了,连忙又收住笑声,在背后冲李晓挤眉弄眼的做鬼脸。李晓突然想起那个广告,也是大窘。
陶然嫣然回头,动作利索的奔回来拿走口香糖,笑道:“对,是我的益达。”和广告传达的意思相比,这后半句就完全变调了。
李晓回来时王浩正在那里闷笑,脸上带着古怪的表情先是学李晓的声音:“嘿!你的益达。”然后又尖声尖气的学陶然:“对,是我的益达。”然后拍拍李晓的胸脯,很无良的窍笑:“哥们儿,你水平不够,人家说是她的益达,不是你的益达,就没打算留给你。”
李晓大窘,怒道:“就你多事!”
王浩嘻嘻笑个不停,拆了包天府花生一颗颗的剥了壳往嘴里丢,吃一颗还念一句:“她明天会来。她明天不会来。她明天不会来。她明天不会来——”除了第一句,全成了她不会来。
李晓无耐的摇头,简单的一件事从王浩嘴里出来就变得七拐八弯的面目全非。他是瞧着天然不造作的陶然很顺眼,但可并没往那方面想。
整个小插曲将两人的心神全部岔了开去,接下来王浩一直忍不住用一种微酸的口气打趣李晓。李晓脸皮本来就就薄嫩,男女□知晓不多,对王浩痞子般的油腔滑调实在是疲于应付,又不知道怎么回击他,一张平凡的脸微微涨红着,倒是平添了一分艳色。
王浩目不转睛的瞧着他,又笑:“美女哦,收了吧。后宫的队要越宠大才能……”
李晓正待反击,就见门口的街道边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街道清扫老头拖着大扫帚慢慢的扫过来。上了岁数的中老年男人大多数都喜欢听收间机,这位也是,颈下挂着的小包里装着的收音机正在往外发出如果山寨版手机一样的不小声音:“……此次怒江河水的污染问题比起2004年那一次的规模要小得多,但仍然引起来市领导的密切关注。市领导班子已经在组织临时紧急会议,就河水污染问题提出讨论,紧锣密鼓的调查本市企业的污水排放治理问题。昨天市委书记唐涛冒着危险来到市中心医院慰问受灾群众的事受到了广泛关注,市委书记唐涛在医院临时关于本次河水污染事件发表讲话……”
王浩霍然收了声,脸上笑容慢慢凝住,表情阴沉下来。李晓涌到嘴边的犀利反击同样也堵在喉咙口,下意识看王浩看去。
李晓和王浩对视了一眼,王浩道:“没有提及鱼,或者说一笔带动,把舆论的方向导向到揪出肇事者的方向上。鱼病引来的疾病已经引发市民的焦虑与恐慌,他们需要一个目标来发泄情绪。这种手段是在拖延,也是在混淆视听,祸水东引和搅乱一池浑水的法子在同时混合使用。手法很老套,但仍然高明且非常管用,整个做法会让愤怒的家属把目光转向其它的方向,而不是鱼病的本身。”
李晓默然,王浩半点也没有说错,如果不是自己和他无意间掺进了这件事情,他的思路也会按着收间机中误导的方向走,大肆批评市里的几家排污严重的企业无视市民生活环境的只知道榨取眼前利益的短视做法。然后说不定他会与王浩坐在这里大谈地球只一个,我们大家应该爱护自己的家园的论题,再喝点啤酒干点类似于愤青擂桌面这种事情。
可他知道事情不是这样,所有事件的起因都是因为不知名的鱼病。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李晓——你晓。晓得了更多不该知道的事,才会更加的比蒙在鼓里的人胆寒。
世人皆醉我独醒,其实是最大的悲哀。
“我感觉不太好。”王浩半天没吱声,一开口就诚实的道出了自己的感觉。
李晓点点头,他也有这种感觉,像是头顶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云,不知明的物理化学变化正在那云层里缓慢的作用着,随后会变得越来越激烈,最终的结果完全无法预知。是大雨化倾盆,还是雷光疾电,无论哪一种都让人感觉到天——要变了,而且结果绝对会让人不喜欢!
两人阴着脸坐在店里,过了一会儿见苏星背着书包慢慢从学校的方式走回来。
李晓一惊,慌忙迎上去,一迭声的问道:“苏星!怎么啦?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受了伤?还是和同学打架了?”
苏星摇摇头,进店放下书包:“都不是。哥,学校放假了。”
“放假?放什么假?”
苏星道:“有好些同学都没来,杨小丫也没来,大家帮她凑的治病钱她都没来取。我听说她也生病了……像爸和妈那样。”脸带不安的停了停,又道:“老师给我们说,现在情况不清楚,病倒的学生这么多,没病的学生的有些家长也病了,家里的学生就没有人照顾。而且大家住进的又是传染病房,万一要传染怎么办?学校里学生太多,发生传染的话会出大问题,所以才放假让我们自己回家自习。”
李晓脸色大变,下意识看了王浩一眼,却发现王浩的脸色比自己更难看。
事态,好像真的如自己两人所料,越来越扩展得大,影响面越来越宽。收音机里还在粉饰太平,可对于这个受到直面冲击的小镇来说,正常的日常生活已经被打破。
末来还有什么?
天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