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自然。
幸而,郑勉年纪小却极懂得克制,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像往常一样对待萧南母女。
对此萧南并不知晓,比起外人,她更关注自家女儿的成长。
牛车里,崔灵犀拿着针线,有模有样的给母亲展示她新学的针法。
萧南搂着儿子玩七巧板,偶尔还瞟一眼女儿手里的针线活儿,心情很是愉快。
牛车行进的很缓慢,但相对也平稳,车厢里几乎感觉到什么大的颠簸和摇晃,所以,做在萧南对面的郑勉,也在拿着小熏炉熏帕子玩儿。
郑勉纤细的玉指轻轻翻动,随着帕子的翻转,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让原本就显得悠闲的气氛更加恬静,如果萧南不是心里藏着事儿,她定会悠然的睡过去。
这就回京了,三年没有回家,也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原本,萧南还有几分期待,但杨婥那份‘寿礼’的出现,提醒了萧南——荣寿堂虽没了长辈,但郑氏还在,依着她的性子,绝不会看着自己舒适,而杨婥便是郑氏插进崔家的一个钉子,或许惹不了大事,但没事的时候刺刺萧南,给她找点儿麻烦绝对免不了。
心里想着,萧南不自觉的带了出来,眼中闪过阵阵冷光。
坐在萧南身侧的崔灵犀,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路上总偷偷拿眼去瞥自家阿娘。每每看到阿娘出现沉思的样子,她稚嫩的小脸儿上也露出怅然的表情,原本少不更事的年纪,也早早的有了烦心事儿。
只可惜,萧南只想着自己的心事,却忽略了女儿,也没有发觉一向鬼精爱玩闹的女儿,这一路竟异常安静听话,长生烦了哭闹的时候,灵犀还懂事的帮着哄,好让萧南这个做母亲的能轻省些。
车队行进了十多日,终在萧南生辰前一天,也就是七月十四日抵达了京城。
望着熟悉的城门,萧南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而对于自己的家园,她也隐隐生出一种叫做近乡情怯的愁思。
唉,不知道到了家门后,隔壁那位表妹会不会给她‘惊喜’。
然而随后的事实证明,萧南猜错了,给她迎头第一击的不是杨婥,也不是郑氏,而是在田庄养病三年的阿槿女士。
“奴阿槿,恭请娘子安。”
阿槿穿着一身合体的素色襦裙,恭敬的站在荣寿堂中庭的院门前,见到萧南的牛车缓缓驶入院子,她快走几步,来到车前,萧南刚从车里下来,她就已经扑通跪在地上,额头触地,异常谦卑的行礼。
见是阿槿,萧南微微一怔,话说自从崔令平夭折后,阿槿便被崔幼伯强行压到长寿坊的田庄‘养病’。在萧南看来,这人已经彻底成为过去式,再无出现的可能。
没想到,自己刚一回京,阿槿就凑了上来,而且见四周仆妇的眼神,萧南猜测,阿槿定是今天才回京,然后掐着点儿趁着忙乱,悄悄混了进来。
否则,铁娘子和玉竹也不会露出既恨又气的表情,看向阿槿的目光也满是森然,若不是萧南在场,她们活吃了阿槿的心都有。
萧南稍一愣神,便又很快回过神儿来,淡淡的说:“免礼。阿槿,郎君不是命你在田庄静养吗?你何时回京?为何不通禀家里一声?”
阿槿抬起头,用无比恭敬的目光看着萧南,瞧她敬畏的样子,仿佛看的不是自家主母,而是她佛堂里供奉的菩萨。
“回娘子的话,婢子的病早就痊愈了,因挂念娘子,一听到娘子与郎君归来的消息,婢子就匆匆赶了来,一时情急,竟忘了回禀娘子知道,婢子真是该死!”
说着,阿槿咚咚咚连磕几个头,万分诚挚的谢罪。
萧南皱了皱眉头,不是她敏感,眼前这个阿槿竟仿佛换了个性子,整个人都变得与过去不同了,与三年前崔令平刚刚病故是的疯癫,更是判若两人。
过去的阿槿,即便是在神智正常的时候,看向萧南也带着些许嘲讽或者挑衅。
如今,任凭萧南怎么观察,她也看不出阿槿这张恭敬面孔下的丝毫破绽。
这、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阿槿也有什么奇遇?比如重生?亦或是穿越?
萧南心里不免升起各种怪异的想法,正想着,忽而又听到有人回禀:
“娘子,大夫人身边的赵妈妈来给娘子请安了!”
萧南的双眉拧得更紧,心里好想叹息:这一个个的,还真是不消停呀,她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就都追了过来,让她连个喘气儿的功夫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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