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料的‘资料’,郭别驾愈发厌恶即将来赴任的新刺史。
当然,他也不是蠢笨之人,为了稳妥起见,他悄悄选派了几个机灵的心腹,提前沿着官道去沿途的驿站守着,准备多掌握些新刺史的情况。
崔幼伯前脚出了京城,后脚郭别驾就收到了心腹的消息——新刺史及其随行人员很是张扬,所携带的车马绵延十几里。
看了这个消息,郭别驾愈发肯定了自己对崔幼伯的猜想:哼,果又是个没吃过苦、只靠家世、女人上位的无用之人!
接着又有消息陆续传来,‘什么新刺史很讲究啦,不肯吃外面的饭食’,‘什么新刺史吃不得苦,整日在马车里躲清闲啦’,‘什么……’
待崔幼伯的大队人马赶到鄯州境内的时候,郭别驾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新上司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这才不顾僚属劝阻,硬是留给崔幼伯一个空衙门,还是个铁将军把门的空衙门。
“哦?他果真这么说?”
听了下属的回禀,郭别驾的眉头皱了起来,其实,他也没想着一下子就让崔幼伯服软。
他虽讨厌世家子,但也必须承认,似崔幼伯这种世家子骨子里都是有傲气的,不管他是不是有真本事,但肯定有真脾气。
不过,郭别驾还是没想到,崔幼伯竟这般硬气,竟敢派人砍断大门的铜锁,直接闯进了衙门。难道他不知道,冲击衙门等同于造反?!
一旁坐着的年轻都尉见状,放下酒盏,用力一拍大腿,道:“阿叔,这小子是知法犯法呀,您可以弹劾他呀!”
郭别驾却没有直接回话,而是紧锁双眉反复的思索。
别看他总是一副咋咋呼呼、莽撞武夫的样子,其实他并不傻。傻子也不可能在数次战场上活下来。
郭别驾不懂兵法,不知道文人的那些弯弯绕,但是他却有种动物天生的直觉。
适才,下属的这番转述,让他有种不妙的预感,总觉得,如果他真的参了崔幼伯,也定不会成功。
没准儿,他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伸手摸了摸花白的长须,沉吟许久,郭别驾才又问道:“姓崔的那小子进了衙门后可有什么动静?”衙门和后街宅邸都没有人,就算崔幼伯能闯进去,也没人帮他干活呀。
要知道,他为了‘招待’新刺史,硬是将好好一处宅邸弄成了荒宅呢。
而且,前任刺史走得匆忙,只草草的跟几个书吏交接了下,而那些书吏全都被郭别驾放了假,没有十天半个月,他们是不会回来上班的。
这样一来,衙门里连个跟崔幼伯交接的人都没有,他就算进了衙门也不能办公。
那下属咧了咧嘴,表情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详细的将崔幼伯一行人的言行描述了一番。
说完,他还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新刺史带了不少随从,只文士打扮的小郎就有八九位……另外,属下离开前,新刺史的仆役已经将官邸整理干净,院子里甚至飘出了炊烟。唔,新刺史似是带了充足的粮食、果蔬等物,那些仆役根本没有上街采买就、就——”
郭别驾在湟水绝对是土皇帝的存在,牢牢控制着粮食等重要物资。
过去,他就曾借此为难过某任刺史。那位倒霉的刺史家眷,刚来湟水的时候,拿着银子都买不到肉、菜和粮食,家里险些断炊。
还是刺史‘诚恳’的跑到郭家跟郭别驾见了礼,变相的服了软,这才勉强熬过此节。
结果人家崔幼伯可好,吃的用的喝的一应物资全都自带,郭别驾再想来这一招,恐怕是无效了。
“哦~还有此事……”闻听此言,郭别驾的表情阴晴不定。
那下属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另外,小的还看到新刺史的随从中,似乎还有几位大夫,马车里亦有不少药材!”
所以,用医、药这一招为难新刺史,估计也不成。
“……”郭别驾砸吧砸吧嘴,一时无语。
那下属努力回想,再次补充道:“对了,小的还听说,新刺史虽没有带家眷随行,但他那位郡主娘子极为霸道,人虽不在这里,却派了心腹之人服侍新刺史……小的还听说,新刺史一路上都不近女色……”
所以,美人计也是不成的!
拉拉杂杂的听着下属说了一大通,郭别驾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腾地一声站起来,道:“哼,我就不信了,他还是个铁人了,竟半点儿破绽都没有?”
说罢,他用力一挥手,“走,咱们连夜回城,我倒要亲自去会会咱们这位新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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