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可一旦他手里的兵权被收走,他就是个剪去爪牙的老虎,且还是个老得掉光牙齿的病老虎。
梁轲相信,经过今日,鄯州上下的大小官员,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这时,门外忽有小厮回禀。
梁轲扬声唤他进来。
小厮行了一礼,躬身道:“好叫阿郎、大郎知道,刚得到消息,原都护府录事参军事程宏调任湟水折冲府,任都尉一职,即日赴任!”
闻言,梁氏父子对看一眼,交换了个彼此明了的眼神。
梁轲摆摆手,“好,知道了,你下去吧。让外头的人盯紧了,若再有什么新情况,立时来报!”
“是!”小厮抱拳朗声应道,旋即又恭敬的退了出去。
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茶汤,梁父缓声道:“轲儿,这两日你收拾收拾,尽快回去当差吧。”
梁轲直起身子,偮手道:“是。儿明白!”
大局已定,他梁轲好歹是功臣,又在刺史最艰难的时刻选择站队,怎么着也要赶去共享胜利果实呀。
抱有如此心思的不知梁轲一人,别人暂且不提,单说与他一起受伤的虞朗,正费力的坐在榻上,用包着白绢布的右手,艰难的写着什么。
虞朗不比梁轲,人家梁郎君是故意受伤。连受伤的部位都是提前算好了的,所以他的伤势并不重。
虞朗呢,虽有小厮保护。但还是被歹人用木棍狠狠的敲了好几记,他的右手、肚子还有大腿都受了伤,虽不致残,但行动起来着实不便。
那日,被众人围着暴打的时候。虞朗心中不是不后悔,可再后悔也晚了,他已经上了崔幼伯的战车,那就只能一路跟下去。
虞朗虽不是什么聪明绝顶的人,但也知道起码的道理:墙头草什么的,最要不得。除非他想当一辈子的小喽啰。
可他不想呀!
虞朗的家世不显,能力也不出众,在六司中排行老小。不管是什么好差事还是在上峰面前表现的机会,都轮不到他。
前文咱也说了,崔幼伯对于虞朗绝对是个机会,只是机会后面隐藏的危机也不小。
如今危机已经熬了过去,且他支持的那一方获得了胜利。他虽没出什么力,但看在他为此负伤的份儿上。崔表兄好歹也能表示一二吧。
唔,司功他是不敢想了,但给他个实权的职务总没问题吧。
司户、司兵、司农都可以,总比他之前那个苦哈哈的司工好吧。
想到这些,虞朗不顾身上的伤,硬是撑着伏案写了几份建议书,分别就鄯州目前的状况,将兵、户、农等各司房的情况都详细阐述了一番,顺便还提出了许多改良的建议。
虞朗起初写得时候有些艰难,但越写思路越顺,他家在鄯州经营了几十年,他对本地的情况非常了解。
当初,因着家族的助力,他进了州府衙门当差,那时,他也曾想过做出一番事业。
男人嘛,尤其是个读书的男人,哪个不想指点江山、建功立业?
当然以虞朗的能力和资历,他还不够格去做什么名垂青史的大事,但将自己的家乡治理得安乐繁荣,那也是颇有成就感的事儿呀。
只可惜形势比人强,当了几年的差,在各司各房里兜兜转转,只能做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别是‘治理家乡’了,他连个实权差事都没有。
看着别人踌躇满志的样子,虞朗心中不知一次的幻想,若是他做了司功、司兵等,他又该如何做。
心里存着这样的想法,他便有意识的去了解其它司房的工作流程和其中规则,几年积攒下来,他对各司的点评和建议,还是颇有几分可行性的。
所以,半个月后,虞朗的伤好了大半,他便拿着写好的建议书去见崔幼伯。
崔幼伯先是问候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确定虞家小表弟已经能正常上班后,他便放心的点了点。
接着,崔幼伯又详细的读了读虞朗的建议书,唔,不错,这小子虽然懦弱了点儿,但还是有几分才干的。
而且,在某种意义上说,虞朗算是自家人,人又不笨,不重用他重用谁?
所以,崔幼伯当下便任命虞朗为司户,让他全面负责鄯州的钱粮、户籍等要务。
至于梁轲,也得到了他的报酬:不但继续担任司功,而且还总揽州府衙门的一概事务,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州府衙门,梁童鞋说了算。
能被上官如此看重,梁轲自是欣喜不已。
但紧接着,他发现,崔幼伯对衙门的事并不上心,什么钱粮、秋收、赋税,他统统不在乎,整天带着新上任的司兵和都尉窝在军营里……
新刺史这般,是不是有点轻重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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