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扑杀!”
管事太监愣了一下,虽然心中觉得王进忠有些小题大做,却不敢多言,急忙拱手应是。
安排妥当后,王进忠方才带着几个亲信档头离开了国子监。
就在他们走出了国子监大门的时候,夜空中降下了一片蒙蒙细雨。
“这鬼天气,怎么说下雨就下雨?”
王进忠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下雨,更是烦躁。
手下档头见状,急忙外放血气,帮着王进忠阻挡雨水,又牵来马匹,等王进忠骑上后,纷纷跟上。
一行人在京城的夜晚里,纵马疾驰。
京中禁止骑马疾行,但是这种法令,显然不能约束辑事厂的督公。
别说是晚上,就算是白天,王进忠在京城里面纵马疾驰,也没有人敢说什么,顶多是被几个头铁的言官上奏弹劾,对他根本不会有影响。
疾驰出了几个街坊后,王进忠忽然一拉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随他同行的档头纷纷勒住了马,拔出佩刀、举起符铳与手弩,警惕的环顾四周,并低声询问:“督公,怎么了?”
“不对劲。”
王进忠眯着眼睛打量四周。
“这地方,我们刚才走过。”
听到这话,档头们仔细的打量起了四周情况,果然发现了问题。
“那是杏花酒肆的招牌,我记得先前有看到过。”
“我们还真是绕回来了。”
“我们明明是走的一条直路,怎么会走了回头路?难不成,是遇到了鬼打墙之类的事?”
档头们的猜测,也正是王进忠的怀疑。
而就在他们七嘴八舌讨论的时候,这条街道上的情况,却是陡然一变。
霎时间天昏地暗。
别说是夜空中的血月变的暗澹无光,就连挂在马身上照明的马灯,也在瞬间失去了光亮。
同时,四周阴风骤起,还有让人毛骨悚然的鬼哭鬼嚎声,好似从地底传了出来。
仔细一听,这些哭嚎,还都与他们有关。
“呜呜呜,你们这些辑事厂的狗贼,助纣为虐、残害忠良,今日我们就要报仇,将你们全部拖下地狱!”
“辑事厂的狗贼,还我头来……还我头来……”
“枉我忠心为国、一心为民,却被你们这些狗贼所害,令我死都不能瞑目。今日我终于能够向你们索命报仇,为国除奸了……”
这些阴风与鬼号,不仅刮的人遍体生寒、刺的人耳朵生疼,还能影响人的神智,打压人的斗志。
哪怕跟在王进忠身边的这些个档头,实力都不弱,却也受到了影响,陷入慌乱。
王进忠见此情况,脸色阴沉,闷哼道:“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恶鬼索命?笑话!这些人活着的时候我们都不怕,死了还能吓到我们?即便真的化了鬼,那就再杀一次好了!”
他一拍马背上挂着的长刀,只听得‘当啷’一声,长刀带着彻骨寒光出鞘,仿佛一条出渊的毒龙,带起一片炫目的刀光,以万钧之势,噼向了前方。
众档头的耳边,立即听见了一阵破皮革被撕裂的声音。
紧接着,四周的景象勐烈的晃动了一下。
黑暗如潮水般退去。
血月与马灯再度恢复了光亮。
阴风与鬼号也因此变弱了许多。
众档头受到影响的神智与斗志,更是瞬间清醒、恢复。
“出来吧!”
王进忠骑在马背上,双目如鹰,锐利的打量着四周。
长刀受他血气所控,漂浮在战马旁边,发出阵阵低沉的刀鸣,像是在嘲讽藏于暗中的敌人,又像是在邀战。
“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与我们辑事厂作对!”
就在王进忠话音落下之际,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街道之上,拦在了辑事厂众人的身前。
他手中杵着一把长刀,宛如镇寺的韦陀,又像护法的灵官,明明只有一个人,却带给了众档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
正是秦少游。
他朝着王进忠咧嘴一笑:“下官奉命,特来送督公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