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没有爆碎,有的只是散落,巨大坚硬的山石被他以内力轰入其内,破碎成无数细碎的小石块,哗啦哗啦将他脚下淹没。
没有停顿,剑晨豁然转身,精光大盛的目光又盯向旁边那块更加巨大的山石。
轰——!
轰——!
轰——!
连续出拳,连续不断地轰击,无数山石在他脚下流落成河,仍不停歇。
即使他的双拳上,已然血迹斑斑。
“唉……”
夜空下,一声叹息凭空出现。
同时凭空出现的,还有一尾灰白的拂尘。
刷——!
剑晨那血迹斑斑的拳被拂尘拉扯着,硬生生停在又一块山石前面。
转身。
迷蒙泪眼中映出一道略显虚幻的影子。
玉虚真人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后。
“你这又是……何苦?”
缓缓将拂尘收回,玉虚真人满脸悲悯无奈。
“我还能……做什么?”
面上的泪早已缺堤,看着玉虚真人,剑晨全身的力气突然之间竟似全部消失,身躯一软,直接跌坐在遍地碎石之上。
精光不再,他的眼眸变得黯淡无比。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么?”
玉虚真人缓缓摇着头,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道:“当日你叫我陪你演了那场戏,早就该有这种觉悟了吧?”
演戏,是的,剑晨他……就是在演戏!
在辰州时,他其实早已经醒来,趁着安安出去向雷虎询问情况时,他求了玉虚真人一件事。
那便是……陪他演一场戏给安安看,让安安相信,他已经失去了记忆。
之所以如此做,那是他在怕,怕那天洛家前院里的情景变得真实。
怕……安安真的死在他的面前!
衡阳一役,他受刺激太深,生生作下了狂屠上千人的恶行!
从此之后,江湖中怕再无他立足之地,剑晨之名,已然成为魔头的代名词。
那么,自此之后,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会有着无尽的厮杀,正道人士要他死,而暗地里,那股越来越浮出水面的暗流,也在暗地里窥视,不知何时,就会如阴冷的毒蛇一般,暴起狠狠地咬他一口。
呆在他的身边,实在危机重重。
安禄山大举率军出现在衡阳,这是一个信号,也是一个开端,当中意味着什么,剑晨当然可以想到。
作为明面上雄武城城主的女儿,安安现下的身份本就有些尴尬,若在这种时候,还要时刻面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到来的阻击……
所以,在痛定思痛之下,为免洛家那一幕成为事实,为免安安真的有一天满身血泊的倒在自己眼前,剑晨必须要……离开她!
装失忆是第一步,这是不想让安安感觉到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否则,剑晨相信,无论如何,安安也不会与他分离。
那么,第一步已经走下,然后就该是第二步。
在临近到达剑冢时,他终于找到机会,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