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
深更半瞑,花满楼还在悠然细酌,由偏厅内一眼望去,独赏夜空中明亮的银月。没人知道他是否真的看得见那缕缕银丝……
陆小凤已经走了,因为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而后马不停蹄的赶了出去。陆小凤永远都是那样,认真时,细心得没有一丝蛛丝马迹能逃过他的思维。但他粗心时却连一个小孩都能将他骗倒。
天已微微泛亮,司念睁开眼睛,看着一宿未眠的花满楼。“陆小凤走了?”
花满楼轻轻点头:“他告诉我,五天内便能破案。”
司念道:“你相信?”
花满楼微微摇头:“不相信。”
司念道:“为什么?”
花满楼缓缓起身,而后向门外走去:“他说五天,其实三天便够了……”
司念提剑,没有多看旁边依旧闭目自修的风月一眼,轻轻说道:“我希望等到你能杀我的那一天,再拔手中之剑。”而后司念轻步跟上花满楼的步伐……
风月缓缓睁眼,望着已经消失在门外的两人,冷漠的眼中泛起一丝寒光。他起身,向门外走去。待他一步刚跨出门槛时,“嘭!”他坐的椅子猛然碎裂开来……
司念和花满楼一出王府,便向蛇王之处寻去。蛇王是陆小凤的朋友,他也是这个地方黑暗势力的老大。
行至大街,偌大的人群中,突然间,一个梳着两条乌油油长辫,明眸皓齿,巧笑嫣然,手里提着个黄布包袱的少女被司念收入眼中。司念侧头,花满楼也侧头“看着”他。因为他们同时发现到那女孩穿着一双红鞋子,上面绣着一个猫头鹰……
两人跟着红衣少女,行至一条岔道时,司念继续跟着红衣少女,花满楼则向一条深巷中走去。那里,是蛇王的老窝。
红衣少女看似很悠闲,一路蹦蹦跳跳,看一双明眸盯着两边商贩贩卖的饰品,玩具。异常的好奇,左玩玩,右瞧瞧。
司念则淡然的跟在她身后,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
少女走出了城外,春风中已带着一点点凉意。这正是行路的好天气。红衣少女既然没有乘车,也没有骑马,优哉悠哉的在前面走着,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司念也只好沉住气,淡然的盯着她,在后面慢慢的跟着。幸好这时大路上已没有别的行人,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路上走着,红衣少女有时哼哼小调,有时唱唱大戏,又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她竟是从另一道城门折转进了城,在城里也兜了两个圈子,走进个菜馆,又从后门走出,忽然转入条巷子,巷子里只有一个门,是一家大户花园的角门。
他居然好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不敲门就扬长而入,而且对园子里的路径也很熟,三转两转,穿过片花林,走过条小桥,来到面临荷塘的一座小楼。楼上亮着灯光。司念这才发现,现在竟已又是黄昏后。
黄昏后,夕阳已薄。小楼上灯火辉煌。少女银铃般一声娇笑,点空而去,彷如一只飞燕一般。司念不禁暗叹,这个女子轻功竟然如此之高。当然,和他相比,却也差了那么一筹。这不是他对踏雪留香的自信,而是对自己轻功的信任。
司念点脚一踏,魅影转身,便出现到一座假山之后,从他那个方向正好看见,那边大厅内的一切。
红衣少女一停到大厅,便对一个乞丐一般的邋遢之人点头,而后又对一个紫衣女人道:“二娘你们来得真早。”
紫衣女人叹了口气,道:“年纪大的人总是难免要吃亏些,总是要等小姑娘的。”
红衣少女银铃般笑道:“你几时吃过别人的亏?你不占别人的便宜,别人已经谢天谢地了。”
紫衣女人看着她,又叹了口气,道:“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好笑的,为什么总是一天到晚笑个不停?”
邋遢乞丐悠然道:“因为她自己觉得笑起来很好看,还有两个很好看的酒涡,若是不笑,别人岂非看不见了?”
红衣少女瞪了他一眼,却又笑了,而且一笑就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