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不知道自己要游向何处,周身是冰冷刺骨的潭水,努力的睁开眼,朦胧的光亮让他有了方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朝着那一处光亮的地方游动,但是当宋缺没有办法再让自己前进的时候,他终于知道前面是什么。
全身浸在水中的青年宛然惑人心智的海妖,墨色的长发像海藻一样,让莹白的身体若隐若现。宋缺忍不住要上前,但是眼前仿佛有一处无形的屏障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那双清冷而安然的眼睛此刻是闭着的,但是宋缺却觉得,青年分明能够听到周围的动静。他漂浮在水中,仿佛对周围极寒的潭水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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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缺醒来的时候,背后一片潮湿。
他虽然仍在壮年,却已经不像沈惜那样二十出头的年轻。有宁道奇在,沈惜只要初心不泯,功至极尊那是迟早的事情。
青雅的孩子已经快两岁的,鲁妙子仍旧躲在宋阀不愿意出门一步。突厥内乱,果尔梵不得不离开飞马牧场,回到赫连堡处理战事。
而石之轩人在蜀中,守着一处“幽林小筑”,与慈航静斋的仙子仿佛神仙眷侣,其中自在也只有邪王自己能够体会。
但是宋缺知道,很快,平静就会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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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煅骨,是至炎至寒锻造而出的全新的经脉。说是浴火重生也不为过——沈惜醒来的时候,宁道奇两掌贴在他背后,源源不断的内力正缓缓流向他的身体。
沈惜从水里出来的时候,宁道奇朝着他笑得不好意:“徒儿,你这一身皮,倒是比人家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还要好啦!这样的脸蛋呐,慈航静斋的女人都要羞愧啊!”
青年将潮湿的长发拢到一边,手上的内力缓缓流出。
“师父倒是很清楚啊,想来,邪王比起你那个时候,应该是远远赶不上的吧。”
宁道奇大喊:“徒儿你要相信师父啊乖徒儿你误会师父了师父错了师父再也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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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两人原本还打算再在祝眠峰稳定一段日子再立刻,但是接到青雅的传书之后,宁道奇当下就带着沈惜南下。
果尔梵身死,突厥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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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真不去?”
男人不抬头,将一坛坛的酒一一看过之后,又重新将泥土盖上。
宋缺双手被在后面,握成拳头,“我再问一次,跟不跟我过去?”
鲁妙子站起身,两鬓微霜,“阀主觉得,我这幅样子,真的可以去见她吗?”
“不是能不能,而是想不想?”
“我不能,她不会想要我去的。”鲁妙子低下头,拍了拍手里的泥土,“她会一切都好的。”
从前是一个人,现在依然是一个人。青雅从来都不是柔柔弱弱、需要依附他人而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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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缺按住额头,半晌没有动静。
小大人宋师道满头大汗地跑进来,“爹,我们是要去看秀珣妹妹吗?”
“你安静点儿,让你爹我想想事情。”
宋师道乖乖坐到宋缺旁边,一双灵动的眼睛盯着他爹。
“爹你在想什么?”
宋缺觉得自己不能再让鲁妙子呆在宋阀,鲁妙子那种颓废弃男的气场太影响自己了!一个完全失去斗志的男人,一个连睡觉都带着负面情绪的中年男人!
宋阀主头一回开始嫌弃自己的盟友。
“爹,你在想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秀珣妹妹?”
“等你刀法过关了,就能去了!”
宋师道人屁点儿大,去了也是添乱。而青雅之女商秀绚如今还是个小婴儿,果尔梵去青雅夫妻近三年的时间,说不痛心颓然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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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缺出发的时候,宋师道偷偷上了宋智的车,成功“偷渡”到飞马牧场。六岁的宋师道有胆子躲在车上一天不吃不喝,就要有更大的胆子来承担蒙骗宋阀主的怒火。
还没进飞马牧场的大门,就将小孩儿扒掉裤子扔进马车里胖揍了一顿。
宋师道哭地眼泪汪汪的,心里却一点也不后悔。
夹杂着鞭子划过空气的声音,宋缺隐约听到车外一道干净而清冷的嗓音:“宋阀主已经到了吗?”
宁道奇的声音显然是低沉很多的:“进去吧。”
宋缺赶紧收了鞭子,往宋智手里一扔。眼睛往宋师道身上一瞥,小孩儿麻溜儿套上自己的裤子,自己整理好衣服。老老实实站在他爹身边,眼睛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沈惜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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