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以后再看看医生怎么诊断,很多病人往往是看病但是不拿药的,医生有医生的处方,但是病人有病人的治法,不像以前医生怎么说,病人就怎么听。
老黄说是呀,大家都与时俱进了,这就是进步。我们的思想也要跟上,不然就真的要落伍了。落后就要挨打,这样的教训太惨痛了,国家跟国家是这样的,人跟人也是这样的。
大家点头说是呀是呀,说的一点儿不错。
周普仁看了一眼君堂说,最近我们要搞一块养生中心,哪里还有闲置的地呢?sh市可是寸土寸金呀。
赵君堂看了老黄和老崔一眼,说是呀,跟谁要块地呢?搞搞养生,还可以商住两用,名利双收呀。
老黄皱了皱眉头,像是在思索。老崔也把酒杯放下,他的嘴巴上有几滴酒水,他转了一下桌子,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家静默了一会儿。赵君堂瞪大了眼睛不住地打量了一下老崔和老黄,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普仁目无表情地扫视一下大家后端起了酒杯,说初次跟各位见面,我再敬大家一杯。
几杯酒水下肚,激活了身体上的各个器官和毛细血管,四个男人的脸上笼上不同程度的红云:有的粉色盎然,像是初春过后的盛开的一朵桃花;有的如同日光四射,光芒万丈,足以刺瞎路人的猩红的双眼;有的如同午后的火烧云,烧开的是云彩,迎来的是黄昏。
说是院子,其实更像是一个暖棚,或者暖房更合适,上面是塑料顶棚,有着花花绿绿各种不同的图案和造型。
院子里人头攒动,满院子的苍翠欲滴,满院子的百花争艳,满院子的脂粉香气,满院子的彩蝶飞舞,满院子的蜂鸣涌动。
花下树下是一张张木制的桌子和椅子,桌子有方形的,也有圆形的,还有椭圆形的,椅子也有着不同的造型,跟桌子相映成趣。
淼淼一会儿跑到这里,一会儿跑到那里。
芷楠说你就不能够安静一会儿,我们都跟着你累死了。
淼淼喵喵地叫着,就是不停下来。
正好值班的一个经理看见了,安排了一个端盘子女服务员照看着淼淼。
芷楠说了几句客套话,对方一直说这没有什么,赵总是我们老板的老朋友了,平时我们请都请不来的,然后摸了摸淼淼的头就带着她走开了。
淼淼跟着那个女服务员跑到前面的一棵巨大的芭蕉树下去了。芷楠和小朱才有心思坐下来说说话。
她们俩谈起淼淼来都笑成了一朵花,可是一谈起男人来就皱眉,好像自家的男人身上长满了刺,让人靠近不得。
芷楠说我们家这位一天忙到晚,睡觉的时候还念叨着工作的事情,一个晚上也甭想让人清静。小朱说老周何尝不是这样,男人都一样。你在旁边给他善意的提醒吧,他还很反感,好像女人会给他带来晦气一样。
芷楠说何尝不是,我们家这个只要前脚踏出家门,嗓子就亮堂了,你看刚才喝酒的时候说的那些颠三倒四的话,纯粹是个酒疯子,大嘴巴一张瞎咧咧,好像老子天下第一似得,人家都比不上他。
小朱说老周平时也是这样的,只是旁边还有两位不熟悉的,不然他的牛皮吹得谁都比不上。芷楠说男人们怎么都这样。
小朱说男人们其实也就是吹吹牛皮,喝喝老酒比女人强,其他哪些方面能够比我们女人做得好,坏事的都是男人,被警察抓走去劳教的也是他们。
芷楠说呵呵,咱们俩谈起男人来还真是有共同语言,让人家别人听见还以为我们是女权主义者呢?
小朱说那有什么,就是喊我们别的什么的又有什么?
芷楠听到这里吓了一跳,看看周围没有人,芷楠把手指放到嘴巴前面,吁了一声,提醒她说话要留心一点,毕竟现在人们的观念相对来说还比较保守,万一有人听到了脑子一热,惹出点麻烦来那可就太不好了。
小朱说其实我们g州有很多同性恋呢,只是大家都不明说罢了,一个眼神就知道有多少故事了。同性恋又不是二十一世纪才有的,早在老辈子就有了,那些我们现在顶礼膜拜的人当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同性恋呢。
芷楠说是啊,现代很多的著名人物不也有吗?就是古代经典作品里的人物有很多也是同性恋的,或者双性恋的也有很多。现代社会里这样的人就更多了,哪行哪业的没有?外国的元首还有呢?这其实只是说明了人性的复杂性,跟男跟女还不都一样?我还把男人分成四类呢。
小朱说哪四类说说看。芷楠笑着说就当是个玩笑吧,男人听到了肯定要气死了。小朱说咱们私下里说说又没有什么了。
芷楠说我觉得有男性,像个真正的完整的男人;有动物性,是个雄性动物,也就算半个男人;还有畜生性的男人以及连畜生都不如的男人。
小朱听了呵呵地笑起来,说你可真会总结呀。
芷楠说唉,不管碰到哪种男人,只要自己觉得幸福就行。其实,我们走了,还不知道男人们怎么编排我们女人呢?其实,不但是男人,女人也是分类别分层次的,不也有那种连畜生都不如的混账女人?
小朱笑了笑说是呀,所以现在逼得男人女人没有办法了,只得在同性身上寻找安全感了。
她们俩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了同性恋,聊得很投机,芷楠说干脆你来写一篇有关同性恋的话题的文章吧,我给你安排发表。
小朱说发不发有什么了,孤木不成林,什么时候男女在异性恋中伤痕累累的时候也就是他们觉醒的时候,到时候不用你去宣传,同性恋也会蔚然成风的。
芷楠说既不期待也不打压,一切顺其自然吧,法国的存在主义者萨特早就说了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小朱说何尝不是,跟你聊天真开心。
芷楠说我也是,这次在sh多呆一段时间,有空咱们好好地聊,我们单位还有你的一个粉丝呢。
小朱说谁呀?我又不是明星,哪里来的粉丝呀。
芷楠说是我们办公室的一个实习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张你的照片,天天着了魔似得不知道要翻看多少遍。
小朱啊了一声,惊得旁边走过的人一个劲儿地看她。他从哪里搞到的我的照片呀?
芷楠说应该是周总上次在g州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拍摄的吧,实习生嘛,总想着弄点什么新闻搞搞,热情可嘉。
小朱说哦,我想起了,上一个月,我们新研制的产品正好上市,为此老周专门搞了一个新闻发布会,会上来了很多记者,噼里啪啦给我们拍了很多照片。没有想到还有你们sh市的记者呀?
芷楠说是啊,记者嘛,哪里有新闻哪里就有他们。
两个女人聊得正在兴头上,有人叫淼淼回去家了。芷楠和小朱顺着声音一看,原来是赵君堂和周普仁,老黄和老崔走在前面。
芷楠说喝好了?
赵君堂说好了,天也晚了,早点送大哥大嫂回宾馆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呢。说着喊起了淼淼。
女服务员听到喊声,赶紧把淼淼带到大家跟前。
芷楠说辛苦你了,女服务员笑了笑,快步走进大厅去了。
老黄和老崔钻进了一辆车子,他们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就开车走了。
小朱把淼淼抱上车,老周也跟着上了车,他们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
赵君堂打开左车门。
芷楠说你今天喝了那么多酒,还能够开车呀?算了,还是我来开吧。
赵君堂说开习惯了,一见车就开前门。淼淼在后面听了说爸爸我是一见车就开后门。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芷楠系好安全带,车子开动了。
夜幕低垂,像是浓得化不开的雾霾。马路两边静得出奇,只有几个遛狗的人在两边的草坪上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