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午,坐在安南副经理办公室的靳东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是:你小叔说,如果我能成为你的女朋友,就让我出演女二。
靳东望着屏幕久久不动,最后把手机甩在桌上,大班椅转了一个方向,将自己面对着落地窗。
落地窗外是天地渺渺的城市,距离云层似乎比地面更近,看着雪白如絮的云海,靳东.突然生出一股辽阔悲壮的感觉,好像打仗的岁月,天地全叫鲜血染的通红燔。
是谁说过,上帝在分配快乐和痛苦时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如果你现在享有快乐,以后一定会经历痛苦,人不会永远活在一种状态中,他想,是啊,前些年他与斩月在一起,拥有的是纯粹的快乐,当时觉得那样的快乐那种相濡以沫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他们就这样相爱到老,可是事实证明,现在他开始经历痛苦,上帝在分配喜怒哀乐时真的是公平均等的。
他现在经历的这些是为前些年得到的快乐偿债,好让那些经历过痛苦的人们心里平衡,既然这样,等他度过现在的痛苦,以后一定会收获幸福。
临下班时,靳东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至蓝小婷的手机号码上。
……
眨眼之间,又到了一年的十月一号。
普天同庆的这一天,S市又迎来了一场轰动中国的奢华婚礼,中国内地富豪排行榜第三位飞航盛空姜家的独生子娶妻,可谓名门盛宴,衣香鬓影窠。
斩月在9月28号回到了S市,宝宝们也带回来了,暂时安顿在皇廷一品,老太太差遣了十几个佣人跟随斩月回柏林春天打扫卫生,装扮环境,因为十月一号这一天,柏林春天这幢公寓将作为沈书的娘家迎接男方的接亲,斩月也参与进来,拿着抹布拖把用心的打扫卫生。
靳湛柏送妻子孩子回S市后又去了一趟海南,参加一个影视研讨会,估计两天内能返回S市。
沈书是不可能过来的,因为她还在新加坡,家里亲戚有二十几口人,今天下午一起搭乘飞航盛空的飞机来S市,等待两天后的世纪婚礼。
至于亲戚朋友来到S市下榻何处龙秀阳已经为姜南爵全程安排妥当,龙家主营业务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借贷银行,规模庞大,整个亚洲都有分行,家族商业还涉及餐饮、酒店、百货公司等等,是富豪榜上第二位的名门望族。
龙家的酒店接待此次参加婚礼的所有客人,虽说龙秀阳与姜南爵是深情挚友,全额免单,但家族长辈之间有没有利益来往就不得而知了。
沈家的亲戚朋友于当天晚上七点多抵达S市,姜家派数量豪车周到礼貌的招待,下机后直接送至希尔顿大酒店,姜家大家长亲自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亲家友人。
沈书自然成了座上宾,斩月从沈书的口中对姜南爵渐渐改观了不少,许多时候听着,总觉得在姜南爵身上能看到她老公的影子,年少时的懵懂无知与叛逆,其实内心坚毅果敢,对爱情忠贞,不说这一点,仅仅看靳东与他是至交好友也不难看出,都说朋友必然臭味相同三观一致,不然聊不到一起,这样看来,靳东能跟他玩在一起,说明姜南爵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
斩月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姜南爵敢玩的性子,怕沈书吃亏,除却这一点,她特别希望沈书能嫁到这边来,那样,好姐妹就能经常见见面,聚聚聊聊了。
沈家与姜家世纪会面时斩月正和家里佣人回皇廷一品,奔驰停在信号灯处,靳湛柏打电.话给她,电.话里的声音情意绵绵,可是他的人却在外面,电波中的声音嘈杂轰乱。
车上有司机还有佣人,斩月不好跟她老公说些体己话,只能简单的问下对方的动态,对靳湛柏,斩月自然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家。
半小时后回到了皇廷一品,徐妈早就准备好晚餐,正等着她们这帮人回来呢,威廉、翡翡和匡匡在客厅吃饺子,徐妈给他们支了一个小矮桌,三个小家伙坐在小板凳上,围着小圆桌吃的吸溜吸溜,斩月回来时三个小家伙都朝她冲过去,嘴巴小手全都油乎乎的,可是都抹在妈妈裤子上,斩月丝毫不在乎,蹲下去和孩子们又亲又抱。
徐妈跑出来,一看到那三个小孩搂着抱着抓着斩月就啧啧直叫:“哎呦喂,脏死了,尽往妈妈身上擦,赶紧回来,把饺子吃完。”
斩月拍拍小宝宝的屁股,笑眯眯的说:“去吧,把饺子吃完,不可以浪费食物的,对不对?”
三个小家伙又一溜烟跑回小圆桌前,趴着、坐着、歪着,三种姿势呈现在桌边,斩月远远的看着,心里融化了一般,还记得这三个小孩抱在怀里缩在襁褓里的样子,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
徐妈朝她招手:“小路,上楼把衣服换了,下来吃饭。”
斩月点点头,却问:“徐姨,深深和莹莹呢?”
徐妈往厨房回了,抽出手指了指老太太房间:“宝芬带着呢。”
老太爷去世后老太太形单影只,十分孤单,心灵一旦失去寄托这个人的精神面貌将会像花朵一般枯萎,但是老太太见到才出生的这
两个小婴儿却非常欢喜,比喜欢那三个小孩还要强烈,趁着沈书结婚斩月带孩子回来,老太太的精神也好了不少。
斩月敲敲门,喊:“妈。”
“哎,进来进来。”老太太的声音饱满有力。
斩月笑盈盈的推门进去,老太太坐在床上,旁边是睡觉的两个刚满四个月的小婴儿,斩月走过去,撑着床褥俯下身,各亲了亲她的宝宝,然后抬头对老太太说:“妈,吃饭了,我扶您出去吧。”
“哎,好。”老太太笑着点点头,斩月蹲下去帮老太太穿鞋,老太太虽然不好意思,但苍老的眼睛却看着帮她穿鞋的儿媳妇,心里自然感慨。
“小五呢?啥时回来?”
斩月帮老太太穿好鞋,笑嘻嘻的站起来,扶她:“刚才通过电.话了,他说大概明天下午能到家。”
“是吗?”老太太抓着斩月的手,刚一起身就能听到骨头嘎嘣嘎嘣的声音,斩月第一次听到时还以为老太太骨折了,后来才知道,人老了,骨质疏松,活动起来总会发出这种可怕的声音。
她妥妥的扶住老太太。
餐厅开饭,三个小家伙坐在徐妈和斩月之间,如今已经不坐高脚椅了,坐和大人一样的椅子刚巧能冒个头出来,需要什么大人帮他们夹,孩子们就埋头趴在饭碗上吃就可以了。
家里只有老太太、徐妈、斩月和三个小孩,至于靳百年和夏雪,老太太交代了一下,说老大陪老大媳妇买贺礼去了,看来是送给沈书的。
关于靳东,只字未提,斩月更不会提。
他不在家。
不管他故意不在家还是真有事不能在家,斩月都是感激他的,正因为如此,让她避免了太多不必要的尴尬。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斩月一边吃一边还要照顾三个小孩,小孩们需要什么就会拍拍斩月的手,指着那道菜,有时候形容不清楚就说颜色或形状,斩月需要猜测。
这一天夜,靳东没有回来。
……
转眼之间,到了十月一号。
两个小宝宝留在皇廷一品,三个大宝宝和斩月一起去柏林春天。
一大清早,靳湛柏便开车带妻子孩子去往那边的家,现在已经征用成了新娘的家,住的也都是沈书的家人。
到的时候门口已经燃放了一串炮竹,原本柏林春天这类高档小区是不允许燃放烟花炮竹的,经过靳湛柏与物业的交涉,这才同意了结婚当天燃放礼炮。
孩子们乐坏了,还被斩月拉着就往地上蹲,想捡那些红色的炮竹屑,斩月一贯就怕这些东西,小时候路斩阳就被炮竹炸过手,于是,斩月急忙拉着孩子们进去,不给他们闹腾。
靳湛柏去停车了,五分钟后进了门。
昔日他们的家现在全是喜气洋洋的人,看着十分热闹,楼下电视开着,餐桌已经推到墙边了,沈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们出现在各个地方,不是嗑瓜子就是吃小糖,明明是个婚礼,却恁是整成了过年。
他老婆孩子肯定在新娘闺房,毕竟是别人家的亲事,靳湛柏没有进去,转身又出了门。
此时斩月带着孩子们正在看沈书化妆,当初斩月结婚沈书说有什么可紧张的,现在轮到自己了,不这么说了,心情又激动又忐忑,使劲拿桌上插着吸管的水杯喝水,斩月夺了去,说:“你想一整天跑厕所吗?”
沈书拧起眉刚要说话,化妆师便说:“不要皱眉。”
好吧,真是受罪,现在明白为什么有些新婚夫妻不愿意摆酒请客,宁愿旅游结婚了……
三个小家伙不知何时脱了鞋跑到床上去蹦了,斩月要把他们抱下来却被沈书制止:“没事没事,让他们玩呗。”
“不行,这是喜床,怎么可以当蹦床玩呢。”斩月说着,拍拍手要孩子们过来:“来,下来,妈妈明天带你们去游乐场玩真正的蹦床。”
孩子们乖乖到妈妈怀里了,斩月把他们小鞋子穿上,一个个放在地上,摸摸头,叮嘱:“宝宝们乖,今天沈书阿姨结婚,不要闹。”
小孩子十分贪玩,斩月话断也没几分钟,三个小孩又跑去钻床底了。
她望了望,决定不管了。
沈书看着镜子里的她,笑了,拉着斩月的手,问:“带孩子是不是很辛苦?”
斩月挑眉,一副苦相:“你说呢?”
“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宝宝,无论孩子们再调皮你都是喜欢的。”
“那肯定啊。”斩月的手放在沈书肩膀上:“书,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沈书偷偷望着斩月,好姐妹灵魂共通,一个眼神就明白了,沈书没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只是伸出食指放在胸前给斩月比划一下,斩月已经明白,原来沈书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那算算时间,明天夏天,沈书也要当妈妈了。
姐妹两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后来,沈书的姨妈、姐妹来了房间,斩月不怎么认识,也就
笑笑,拉着三个小孩下楼了,好长时间没见到自己老公,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斩月带着孩子们找了一圈,家里没发现他,只能走出去到外面找,一走到台阶前,便看见穿白衬衫黑西裤的他不知何时正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院子里一边吸烟一边聊天,这个男人斩月认得,沈书说起过,是她的二舅,炒股炒的厉害,赚了百来万是肯定有的,两个拥有同样喜好的股民能聊什么,斩月决定不打扰他们的兴致,想带孩子们回家,哪里知道匡匡已经撒掉威廉的手朝自己爸爸跑过去了。
“爸爸——”
白云清风下的他拥有冠玉之容,转身霎那容颜那样美好,安静、清致。
弯腰抱孩子的时候他那双灿灿星眸还是习惯性去找自己的妻子,看到斩月时,多么温柔的一个微笑。
而沈书的二舅已经不好意思打扰这一家多口,和靳湛柏寒暄后往家里走,到斩月身边微笑点头,斩月亦回敬相同的礼数。
等沈书的二舅进了家后,这栅栏前的院子里就只有他们一家人了,靳湛柏抱过匡匡已经把孩子放在地上,三个小孩围着爸爸妈妈又开始玩,你抓我我抓你,斩月偶尔低头摸摸跑过去的孩子的头,然后被靳湛柏拉入怀中轻轻拥抱,夫妻两贴面温存,一起看向那辽阔金色的天空。
“斩月啊,时间过的真的好快,犹记得当初我们在拉斯维加斯领证,回来后我还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然后你渐渐让我靠近,搬来这里与我同住……”
斩月偏过头看他,极少能看到她老公感慨人生的样子,他很惬意,惬意中却带着点点忧愁,是为那段逝去的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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