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轻轻一笑,继续看着大堂内的变化。
白修远又恢复了缓和的表情,徐徐道:“我卧榻数年,手脚已经不再利索,没想到竟然吓到了李管家,不知道李管家是不是也要讨一个说法啊?”
李干看着白修远的一举一动,绝不敢再放肆,小心地说道:“是李干打搅了您的休息,要找说法也是您找我的说法。”
他说着,见白修远脸上的表情似乎缓和了许多,又继续说道:“我家老爷也不是要向您讨要什么说法,他说了,那颗三角兽元就算送您的。我今天来,主要是来找他的。”
说完,李干狠狠地看向任天,却不想和他四目相对的是一双冰冷的眼睛,任天那略显稚气的脸蛋上,竟然透露出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
“你……”李干一个激灵,看着任天,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知为何,他此时竟然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虽然白家和刘家十年,如果没有大事,也不会立即闹翻。如果他不激怒白修远,那么他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任天却不同,李干不知道任天重生之事,他自当任天因为父母之仇,现在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魏飞见状,向任天说道:“任兄弟,虽然你报仇心切,但此时你身在白家,如果杀了李干,让白家陷入险境,你又如何向我家小姐交代?”
“要相信一个人,还真难啊。”任天心中冷冷一笑,他方才仅仅是想给李干一个下马威罢了。却不想这平日待猎户少年如同大哥一样的魏飞,竟然在此刻也开始威胁他。
任天脸上装作不甘的表情,勉强回道:“魏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让白家两难的。”
此时李干如坐针毡,如果在白家真发生什么事情,他的小命就难保了。但为了完成老爷给他的任务,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呆在这里。他看着白修远,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但白修远却斜躺在踏上,眼睛却半闭半睁,好似方才没听见他说话一样。
李干试探性的问道:“我刚才说的事情,不知道您听见没有?”
白修远猛然睁开眼睛,看了李干一眼,随后又表情缓和的问道:“你方才说什么了?”
李干身子一滞,想要说什么,但旋即又止住,改口对白修远道:“我方才是说,那三角兽元就算给您了……”
“什么?”
白修远突然打断李干的话,语气瞬间变得冰冷,说道:“你说什么?”
李干双腿一软,哪知这白修远竟然阴晴不定,不禁仔细回想方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但想了半天却又想不明白,他又试探性地再次说道:“我是说,那三角兽元算给您了。作为交易,您是不是应该让我把任天带回去交差?”
李干说完,白修远皱紧了眉头,但并没有再次发怒,而是缓缓道:“李管家,我想你搞错了。白桥峰原属于白家,是几十年前刘家从我父辈那里强取豪夺过去的,这三角兽元本属于白家,又何来刘家厚脸与我交换任天?”
“这……”李干惨白地看着白修远,噎得说不出半句话。
刘白两家的恩怨,几日来任天已经了熟于心。
数十年前,随着白家的逐渐没落,刘家开始勾结镇南王城里的贵族势力,逐渐把白桥镇的控制权从白家手里躲了过去。随着老一代的离逝,两家的恩怨便落到了下一代的身上。
白修远自负重振白家的重担,但不料十年前却走火入魔,修为全废。刘家本以为可一举拿下白家,但不想白修远却征召武师,训练了一干武士与刘家抗衡,两家互相僵持间,十年刹那而过。
任天看着李干手足无措地站在大堂中间,他心中一阵冷笑。
此时,白修远冷冷看了一眼李干,依旧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回去告诉刘雄那老儿,要带走任天,除非他亲自走一趟。”
“白老爷的话我一定会转告我家老爷的,只是为了这小子让刘白两家彻底的闹翻不太好吧?”李干试探性的问道。
“刘白两家几十年前就闹翻了,这样的话还得你提醒我吗?还不快滚!”白修远一听,勃然大怒。
李干吓得双腿直颤,连滚带爬地跑出了白家大堂。
待跑出了大院,见已无生命之忧,他喘着大气地向身后喊道:“白修远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家老爷说了,如果你不交出任天,四天之后就是白家灭门之时!”
“这李干果真一个变脸小人。”
任天对李干呲之以鼻,但他实在想不通,白修远为何冒着和刘家彻底的闹翻的危险保他一命。他眼中一阵狐疑,心中问道:“他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是因为白洛?”想了想,任天又摇了摇头,他知道这绝不可能。
“是因为我可怜?”任天心中又再次否定,虽然白修远不是一个为非作歹之人,但也绝不会这么好心。
“那么他到底要干什么?”任天想着想着,心中不禁一寒,“看来他还是想继续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