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将人用厚软的被子裹得更紧,他不说话了,顺从地靠在我怀里,像是煨着微温的炉火取暖一般。
我很喜欢他这个样子,他平时也好,却总是太冷淡了一点。我亲昵地抵住他的额头,他闭上了眼,脸色苍白,呼吸也有些短促。我知道他还是难受的,前世我曾经问他反噬是什么感觉,他想了想对我说:“就像有千百根针一下一下扎你的骨头。”
这么一想,我心就有点疼。
过了很久,怀里的人忽然哑声说:“杨莲亭……”
我连忙低头:“嗯?怎么了?哪里疼了?身上还冷吗?”
他摇摇头又不说话了,把脸埋在我肩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我心里却着急起来,猛地爬起来要下床:“是不是冷得厉害?我去把厨房那个烤饼的大筒炉搬过来!”
东方拉住我,有点无奈:“你想把我们都烤熟吗?”
我仔仔细细地瞧他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精神头好像好一些了,便稍微放下心来,重新抱住他,自己当烤炉给他取暖,心想,这大半年的食补还是有效果的,至少东方的身体比前世好多了,以后要再接再厉。
就这样依偎了一会儿,东方又低声叫我:“杨莲亭……”
他被我用两三条毯子卷得像个巨大的春卷,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被我抱住怀里,我低头看他,听他这么软软地叫我名字,便觉得心立刻塌陷了一块。
“嗯?”我亲了一下他的唇,“我在呢。”
他垂下眼睛:“……你真的…不喜欢那个女人?”
我毫不犹豫摇头:“不喜欢。”
“以后也不喜欢女人了?”
“不喜欢了。”
“真的?”
“真的。”
“发誓?”
“发誓。”我举起三根手指,叽里咕噜噼里啪啦发了一大串毒誓。
“哼。”
他似乎满意了,在我怀里蹭了蹭,双手搂住了我的后背,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我心里好笑,轻拍他的背哄他睡觉。以前都不觉得他醋劲这么大。
可没一会儿,他又突然睁开眼,我本来也昏昏欲睡,一下被他惊着了:“怎么了?”
他抿抿嘴,很费劲地从春卷里挪出一只手,摸了摸我脖子上青紫的掐痕:“……还疼吗?”
我本来不疼,一看他这样,立刻皱着眉毛“嘶——”地抽了一口气。
他手一抖,连忙缩回来,眼里越发愧疚,居然要挣扎下床:“我给你拿药去——”
我连忙摁住人:“别别别,别动,再着凉怎么办!”
“那怎么办?”他居然有点无措。
我向来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没便宜也要折腾出点便宜来占的,便轻笑着亲了亲他的脸:“教主亲亲我就不疼了。”
他愣了愣。
我得寸进尺,凑过去亲他发红的耳朵,在他耳边吹气:“教主,亲亲我,亲一下,好不好?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两下,你再亲我一下,我就亲你四下,多划算啊。”
东方回过味来了,恼怒地瞪我:“吃亏的还不是我!”
他眼尾微微上翘,这么一瞪,倒像是打情骂俏一般,惹得我心头一阵火热,忍不住一把将人搂在怀中,按住他的后脑就吻了下去。
“杨…莲亭…唔……”
等到放开时,恼羞成怒的教主大人差点给我银针伺候,我笑着投降:“小人知错了,教主别生气了,我保证再不动手动脚了,你身体不舒服,我们先歇一觉好不好?”
东方又狠狠瞪我一眼,才缩回被子里。
我连人带被搂住,东方的确是累了,饶是难受还是很快睡着了。外面天刚刚擦黑,淡白的月亮挂在树梢上,微微透过窗,屋里的光线像是蒙上一层银霜。
我吹灭了灯,听着东方慢慢变得绵长的呼吸,却毫无睡意,对着绣着云纹的床帐发了一会儿呆,我侧过头,望着越来越黯淡的天色,直到月光也被游云遮蔽。
又不知等了多久,外面忽然炸了锅一般吵闹起来。
“教主!教主!不好了!圣姑出事了!”
守护在暗处的夜枭十二卫跪倒在门外,声音难得慌乱起来。
“教主!圣姑身中剧毒!性命垂危!”
我嘴角浮出一丝微笑,久悬的心终于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