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大风狂做,好似连上天都在伤心流泪。
大兴京郊的普渡庵内,却是大门紧闭风吹不动雨打不进,冰冷的拒绝着过往路人的躲雨请求,十几个习过武的尼姑就像狱卒一样严密的看守着庵子。
殿内一角,一名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被扒光了衣服,正被几个气力大的姑子按着遭受着几名猥琐的男子的奸*污。只从那美艳女子光溜溜的头顶上可依稀判断出,被扒光衣服的女子也是个尼姑。而那美貌的小尼姑此刻,正神色木然生无可恋的望着殿内法相庄严的佛陀......
普渡庵,普渡庵......齐嘉敏只觉得这庵子的名字实在的讥讽得厉害。
齐嘉敏不明白,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才会招来满天神佛如此对待,求救无门。
在六年前,她还是镇远将军府的千金小姐,即使上天不公让她的父亲早早过世,而她的家族也开始逐渐走向没落。但她那时候,还有温柔体贴的未婚夫,有亲如姐妹的闺中密友,还有待她事如亲生骨肉的未来婆母......可如今,齐嘉敏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好像就在一夕之间,所有噩梦就尽数砸向了她。
莫名其妙的有一天,她不知怎么的闻了一股迷香就和一个男人纠缠在了一起,然后她的未婚夫就紧随其后的带着一大帮子的朋友进来捉奸,不管她在清醒以后怎么的哀求解释,甚至是抱着他们的裤腿哭泣......都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无论是她的未婚夫还是青梅姐妹的未来小姑子,都是一脸漠然的看着她说她不知廉耻。
她被退婚送回了娘家,堂妹又无故诬陷她殴打于她,致使伯父不满。
母亲在同一时间被诬陷和家庭有染,弟弟被质疑不是齐家血脉......伯父将他的儿子过继给了死去的父亲,让他的儿子继承了父亲留给弟弟的爵位,将他们母子三人丢到了这庵子里头来。
所有人都说,她母亲不守妇道,她有其母必有其女小小年纪便水性杨花,说她伯父家没有让她们去浸猪笼,而是让她们出家就已经算是仁慈宽厚的了。
可是,这一桩桩一件件回想起来,齐嘉敏却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她齐嘉敏问心无愧。
自认长这么大不说十全十美,那也是没有做过一桩坏事的,凭什么?凭什么上天便要这般对待他们母子三人,她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招惹来满天神佛如斯之大的不满?
齐嘉敏在佛前整整问了五年,可佛陀回应她的唯有冰冷和漠然。
直到有一日,庵子里她弟弟“病死”了。她无意中偷听到了庵子里的尼姑们议论,他伯父的儿子已经过继成了他父亲的儿子,继承了他父亲留下的爵位。齐嘉敏这才幡然醒悟,大伯家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父亲的爵位......
可是,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她未婚夫谭凯虽是庶子,但无论家世,还是权钱方面现下皆是要比他们家好的,为什么要帮着伯父一家这般陷害自己的未婚妻子呢?这有什么好处啊?齐嘉敏想不明白。
齐嘉敏只知道自己无故在这个人间炼狱待了整整五年。
五年以前,她和她阿娘遭大伯一家设计陷害被迫到这里出家,连同阿弟一齐扔到了这里。为了夺走阿爹死前留给阿弟的爵位,大伯一家使了银子命令这里的姑子严密看守着他们,这里的姑子都是学过武的,任由他们怎么逃也逃不出去。
他们每天都有怎么干都干不完的体力活,弟弟还好些因着他一直体弱。
可她和母亲却是在干完活,还要被这里人面兽心不配为人的姑子当做最廉价的娼*妓卖出去,在外间招揽些不知打哪来的野男人接客为她们赚钱,没赚到足够的钱还没有饭吃。
想自尽都要顾念着家人在自己死后遭到更大的折磨,而不能不敢。
她母亲年纪大了,早已不能生养。
可她却不一样是花一般的年纪,有一回她有了身孕,竟被这里的姑子生生灌下去大量的红花,打了胎不说还毁了身子,自此病痛不断。
齐嘉敏好恨啊,恨这老天爷不睁眼。
她阿娘和阿弟都已经先后走了,她现在也生无可恋的不想活下去了,但即使是死了她心中的怨恨也是决计不会消失。
霎时间,她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竟生生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鲜血溅了来侮辱她的其中一个男人一脸,她死不瞑目的望着这里所有的人和殿内的佛像,电闪雷鸣凭空一道惊雷却是劈在了普渡庵的屋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