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直戳着她大伯一家子的心窝上说,若不是今日请了族长来为齐嘉敏打人做见证,他们定然是早已差人将齐嘉敏关到柴房去不准她再说一个字了。
可偏生今日族长这个外人在。
大伯母定了定神,却是想要狡辩,借以挽回大伯的声名,低声道:“我们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家吗?你可知道光你娘的那些赔本的嫁妆铺子,我们家一年就要赔进去多少钱......”
“既然赔钱,那大伯母便将我娘的嫁妆铺子都还回来好了,这世上焉有嫂子拿着弟媳嫁妆的道理。起先是我娘身体不好,我们姐弟年纪又小才会将钱财托付到伯父伯母的手上,如今我们姐弟大了阿娘的身子也好了,大伯母是时候该将我娘的嫁妆归还了吧?”齐嘉敏乘胜追击。
前一世,他们一家死在了庵子里,那些崔氏的嫁妆便是尽数被齐辉一家私吞了。
“这....这......”大伯母支支吾吾。
崔氏的嫁妆已是被他们家几乎全数用去,又哪里能还得出?
“大伯母该不是还不出吧?”齐嘉敏嗤笑,“也是啊,大伯父和大伯母都已经打算弄死我们母子三人,夺取我阿爹留给耀儿的爵位了。死人的东西,用掉了便用掉了,大伯父和大伯母自然是不比惦念着归还的......”
齐嘉敏此话一出,老太太一家脸上瞬间变色。
“你在浑说八道些什么?”被当面揭破了龌龊心思,大伯母差点没跳了起来,找齐嘉敏算账。
老太太一双露着精光的眼睛当下便是不动声色的瞥向了大伯母身边的几个心腹丫鬟,齐嘉敏能知道这样隐秘的事且性格大变的同他们撕破脸,必是有人碎嘴了。
几个丫鬟被老太太目光一扫,当下后退几步惊慌失措。
齐嘉敏却对这些浑然未决,道:“我说这话绝非空穴来风,到底是不是浑说八道,老太太您和大伯父大伯母心里头清楚。”
直接将这话当着族长的面点破,再宣扬出去......往后大伯一家再想陷害她弟弟是野种,借以夺取她父亲留给弟弟的爵位,就得掂量掂量看外头的人都会怎样议论了。
老太太眼一睁一闭。
心知儿子在族长面前的印象是挽回不回来,往后再想找族长帮点忙什么的,只能靠塞钱这种手段。这族长是个十足十的道貌岸然之人,只要钱塞得足今天这个家里的事他是断断不会说出去,甚至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来人啊,大小姐疯魔了,快将她带下去。”老太太如是吩咐道。
她到底还是这个家的老祖宗。
齐嘉敏梗着脖子,眼也不眨的盯着她,倒想看自己现在无罪之身这帮人能将她如何?大不了,来一个她打一个,来两个她打一双。
几个家丁见状正踌躇着是否要上前去。
“够了!”就当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疾呼,但见齐嘉敏的阿娘崔氏正眼含热泪的站在门外。
她从不知自己的女儿竟受了这般大的委屈。都是自己不争气,莫怪女儿好几年都不同她亲近,都是她太软弱连累了自己的儿女。
崔氏素衣素面只戴了一根木钗立在那里,倒同浓妆艳抹珠光宝气的大伯母形成了鲜明对比。
“阿娘......”齐嘉敏一见崔氏,眼泪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止也止不住的争先恐后的往外冒,满心满眼都是诉不尽的委屈。
“莫怕,你有阿娘在。”崔氏走上前去,抱住了女儿拍哄道。
再是,如何软弱的女子也是为母则强,崔氏虽然浑噩了很多年方才醒悟,但好歹也还不算迟。
崔氏哄得齐嘉敏止住眼泪,却是走到了族长面前,一下子给他跪了下来,神色倔强,道:“还请族长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让长嫂归还妾身的嫁妆及镇远将军府的掌家之权和账簿,妾身才是这镇远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族长看了看崔氏,又看了看齐辉心中虽是怜悯却还犹疑。
“族长放心,收容大伯和长嫂奉养老太太是先夫意愿,妾身断断是不会背弃先夫此愿的。但若有人要欺辱到妾身的一双儿女身上,妾身也是断断不能容他的。若族长不愿为妾身做主,妾身便是告到衙门到金銮殿前击鼓鸣冤,亦是非要讨个公道不可!”崔氏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便是告到官府,闹得人尽皆知她也不惧。
为人母的,岂能,让自己女儿一个没出嫁的小丫头,为了自己这个没用的母亲和弟弟出头?
族长见她态度如此决绝,竟有闹到官府的意头,心知她的儿子是爵位继承人闹开了这桩丑事,便是族里和他这个做族长的也是不好交代。
当下便顺水推舟,摆出一副秉公办理的模样:“夫人放心,齐骏是我们齐氏一族的骄傲。便是如今他故去了,有我们族中各位长老和我这个族长在,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看着旁人欺凌到你们孤儿寡母头上的,谁若敢这么做我们齐氏一族断断是不能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