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谢顾问,等一下!”
一个容貌秀美的中年女人脸上带着少有的急切,快步追了出来。
走在前方的年轻男人顿步,转头看着中年女人淡淡地一笑:“董事长夫人,你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中年女人说:“这次真的谢谢你。”
年轻男人说:“哪里的话,董事长肯信任我,事儿才能成。”
中年女人说:“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你考虑一下。”
年轻男人问:“董事长夫人请说。”
中年女人说:“是这样的,我想请你把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带在身边一段时间。他那脾气和他爸一样拧,谁的话都不听,我真是拿他没办法了。我现在想断掉他的零花钱,好好管教管教!不知道谢顾问你答不答应?”
年轻男人说:“没问题,反正我接下来也没什么事。”
中年女人握着年轻男人的手说:“真是麻烦你了。”
年轻男人点点头,面上认真听着中年女人说话,其实并没怎么听进心里。
他叫谢则安,小时候被个老头儿收养,跟了老头儿姓。而名字是取自“既来之则安之”,老头儿是让他安安分分呆着,别想那么多有的没有的。
谢则安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踏足这个城市,可在听说中年女人的丈夫陷入麻烦之后还是来了。
他是过来补偿这个女人的。
虽然这个女人抛弃了他,但他能理解她的选择,毕竟谁都不想养着个强-奸犯的儿子。
没错,他是个强-奸犯的儿子。
他的生父是个罪大恶极的逃犯,那逃犯知道自己一旦被抓就活不了了,所以逃亡路上只要遇到漂亮女人,那家伙都会在对方身上“播种”——那家伙根本不管女人会不会把孩子生下来、会不会把孩子养大,只要有那么一两个“儿子”问世就好。
真是个恶心到无以复加的家伙。
谢则安被扔掉的时候虽然还很小,却听得懂大人的谈话,所以他知道自己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他还没出生,就已经是肮脏的标志。
被送走的时候他没有哭闹,也没有想着回去找他的母亲。
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陌生城市的火车站门口,过了两天两夜,终于被一个拗老头捡回去收养。
他一开始很不喜欢那个古板又执拗的老头儿,整天和那拗老头抬杠。一老一小摩擦不断,偏偏感情却越来越好,他在心里把老头儿当自己爸爸来看。
可好景不长,他十二岁那年,老头儿病倒了。
病得很急很重。
谢则安拿不出住院的钱。
他心里生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而且还把这个念头付诸行动。
他去勒索他的生母。
他恐吓对方假如不给他一笔钱,他就把自己的存在宣扬得人尽皆知。他的生母惊骇地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谢则安拿到了钱。
他抱着钱回到医院。
本来他不愿说出钱的来源,可老头儿说他不坦白就不治病,他只好据实以告。
老头儿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骂道:“你这是犯罪!你这是犯罪知不知道?她是你妈妈,你怎么能去勒索她!”说完老头儿把针头一拔,不管他怎么哀求都不肯再住院治疗。
没过多久,老头儿去世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一夜谢则安却哭到天色大亮。
第二天老头儿的几个老朋友找了过来,他们帮老头儿办完了后事,连哄带骗地把他带走了。
他怨恨他们来得迟:“为什么你们不早到一点!”
他们却比他更难过,其中一个人对他说:“我们也想早到一点,可要不是为了你,他根本不会联系我。”
谢则安到了新的地方,接受了各式各样的教导。
再苦再难的日子,他都咬咬牙熬了过来。
因为这是老头儿临去前豁出脸给他要来的出路,他怎么都不能丢了老头儿的脸。
谢则安从来不缺忍耐和坚持,他花了十几年让那个穷凶极恶的逃犯落网。
亲眼看着逃犯被枪决,谢则安心里并没有多痛快。
十年如一日地为这一天做准备,骤然达成了目的,谢则安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幸亏他已经有了不少朋友。
谢则安决定放下以前的一切,开始自己的人生。
然而就在他做出这个决定没多久,突然听到了这边的消息。
谢则安辞去了朋友那边的职务,来到这边帮助中年女人的丈夫渡过难关。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知道这个女人有着一个很有包容心的丈夫,有着一个虽然有点顽劣但也聪明过人的儿子。
她过得很好,只要她丈夫的公司能熬过短暂的艰难阶段,她会一直幸福下去。
谢则安始终对这个女人怀有愧疚。
他的存在对这个女人来说本来就是一种伤害,他却还拿起刀往这个女人胸口再插了一刀。那件事以后,他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大概是一个噩梦了吧,她梦回时肯定会惊痛地觉得“他果然是强-奸犯的儿子”。
要是不弥补一下当初的错误,就算他追到地底下那个拗老头也不会见他。
他决定过来帮这个女人一把,然后从此两不相干。
对上为儿子忧愁不已的中年女人,谢则安终究没能拒绝她的要求。
和中年女人分别后的第二天,谢则安就见到了她的儿子。
少年有着桀骛不驯的眼神。
一见到他,少年哼笑说:“你就是那什么谢顾问?别说笑了,就你这种东西能教我什么?”
谢则安说:“我确实没什么能教你的,不过你妈妈把你的零花钱都交给了我,想要钱你就得听我的。”
少年脸色难看极了。
对于谢则安而言,收拾一个半大少年不算什么难事。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少年几乎被宠坏了,却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在他露过几手之后对他的态度就慢慢转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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