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除了他们两人,没有任何的家下人等,可以进到这个专嗣诸葛氏历代祖先的宗祠里面。
宗祠每年腊月打开,到正月十五重新阖门。只有诸葛氏的嫡传子孙才能到此行礼,任何偏房侧室都不能僭越身份进来。
管隽筠缓步到了诸葛宸身边,两人几乎是携手出了宗祠大门。青鸾恭敬地站在四季常青的松柏之下:“公子。”
诸葛宸点点头,手却把管隽筠的手握得更紧:“你去回禀老夫人,晚饭的时候我跟夫人过去请安。”
“是。”青鸾低垂着眼帘答应着,一双眼睛怨恨地注视着那紧扣的十指。不着痕迹地抬起头,看着两人。管隽筠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一闪,对上青鸾的眼睛。青鸾有些胆怯,嘴角翕动了两下,朝诸葛宸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笑什么?”诸葛宸低声问着身边的女人。
“有你无我。”管隽筠俏皮地一笑。
“去把她骂回来?”诸葛宸挑起一侧眉头看向一脸俏皮的管隽筠。
“至于跟她一般见识?”想要挣脱他的手,要是被人看见还不知道要怎样编排人。
“前面的话可是你挑起来的,要去骂她又说不跟她一般见识。真是拿你没法子。”诸葛无视她的忸怩,手反而握得更紧:“时辰还早,有件东西是昨儿刚送来的。瞧瞧去。”
“什么?”每天自己都在关注相府内外所有的事情,是什么瞒过了自己的眼睛,神不知鬼将不觉就拿了进来。
“看了就知道了。”诸葛宸同样一辆莫测的神情,低头看看两人的装束:“要不先去把这一身的衣裳换掉,不觉得别扭?”
“早就觉得别扭了。”管隽筠指指头上的翟鸟珠冠:“压得人脖子都酸了。”
管隽筠推开门就看到放在书房一角的摇车,做工精良而且用料考究:“什么时候做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从知道怀孕开始就叫人去做了,不做好怎么跟你说?”诸葛宸拉着她到了摇车前面:“看看还有什么不好的,好去叫人再去做了来。”
修长的手指滑过四脚上精致优美的花纹,上面全是不到头的如意云头,还有很多小篆写出来不同字迹:“这上面的字迹看得这么熟悉?”
“是我先写出来,让人拓了出来刻上去的。”诸葛宸握着她的手指一点点摩挲上面篆刻出来的纹饰:“这是诸葛武侯当年写的一篇家训《诫子书》,从祖父开始就把这个当做诸葛氏一族的家训。”
“好是好,就是责任太重。”管隽筠摩挲着字迹:“若是个女儿,只怕就用不上了。”
“那就像父亲对待诸葛果一样,什么都是放任她长大,这摇车就放着。因为还有一部摇车也在做,我叫人做了两件。”诸葛宸仿佛是经过很久的深思熟虑:“女儿,我不会让她承担任何的责任。”
“若是肚子里这个用不上,就送到松云轩好了。”管隽筠很认真地说道:“都是丞相的孩子,不能厚此薄彼。”
诸葛宸扳过她的脸:“我只说这一次,我只让你看这摇车,也只有我们的孩子才能睡在里面,至于别人都跟这没干系。”
管隽筠对上他深邃的黑眸,想起那天嫂嫂说的话:“如果我换成了管岫筠,会怎样?”随着话语一起出来的,还有眼角的泪水。她不相信上天听到了自己的话,不是所有的好都会给管岫筠占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