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家中怎么如此缺银子?”管岫筠一脸愠色在旁边坐下:“几卷簿子上,都是前后不搭,还有什么额外的庄子,也没见有收益。”
诸葛宸想起有一次说的话,说要把家中的银子都分开放置。就是这别院中也要好些地方都放着那些田庄的进项册子,没想到还真是这样。那样的话,明面上的银子就少了很多。虽说不是怕人查到了贪墨,不过相府太过招摇总是不好。没想到会出来这样的故事,不过这样也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些事原不急,况且那场大火把东西也烧掉了不少。总是难免的,钱财乃是身外物。这也是夫人常说的话,何必急成这样。不值当。”诸葛宸对着潺潺流水,慢悠悠道。
荣立很久都没有展颜笑过,此时却有些忍不住。诸葛宸真的是不知道吗?要是真不知道的话,绝对不是这种神情。刚想要笑,抬头看到管岫筠气急败坏的样子,也就收敛住。丞相目不能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钱财乃是身外物!?”管岫筠喃喃自语,这个家是怎么当成了这样子。一丝多余的钱财都没有,这几日都在翻看那丫头留下的东西,衣服头面首饰倒是不少,可是好东西真没有多少,且不说是堂堂丞相夫人,就是出阁的时候管昕昀给她的妆奁也不少,怎么会一点都没看见?
都怪自己太心急,只记着要人纵火。忘了要在相府后院抄拣一番,若是先前就翻了一遍说不定还能找到些好东西。真不知道是怎样当的家,弄得一丝盈余都看不到,就这样还好说是钱财乃是身外物,也亏得诸葛宸把这个家交给了她。
诸葛宸又是这样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每次跟他说什么都是这样。一脸的无所谓。加上那根本看不见的眼睛,猜不透他心里在琢磨什么。想要问,反倒是不知道从何问起。
“你还有差使要办,先把邸报送到城里。”诸葛宸淡淡吩咐道。
“是,属下告退。”荣立答应着退出去,诸葛宸似乎懒散了很多。
有时候他一个人会对着棋称下起盲棋,黑子白子争雄之间,分不出胜负。只有黑白子落下的声音。不知道短短的思绪间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偶尔一道奏本打动了神思,他会留下拿到奏本。一个人在书房内默然许久。第二天叫人拿去交给该部大臣。看过上面写的东西,不像是双目失明的人写的。所想的事情更是叫人刮目相看,有人怀疑他没有失明不是没有根据。
身边没有多余的声音,这样的静谧很容易让人有了一丝错觉。尤其是对于一个看不见的人来说,极其容易想到以前发生的事情。那次为了她生气,最后一定要搬到别院来住。自己借着生病的由头也跟着过来,闹过了吵过了,夜里用强非要在一处。
拧不过的事情好像是历历在目,倘或眼睛还能看见是想不到这些事情的。失去了才知道曾拥有的美好是多么宝贵。同样失去了眼睛,也看到自己以前说什么都不会看清的东西。很多东西根本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内里有多肮脏,看清了就会觉得恶心。
管隽筠由卉吉掺扶着到了院中散步,月余相处下来。发觉卉吉虽是南王派来的。可这南中的女子虽说是性情粗陋,说话也不如中原女子宛转可听。却也没有中原女子那么多的心思,性情纯朴得多。你若是对她好,她也不会起下什么害你的心思。
“王妃,起风了。”卉吉四声不分的汉语好了很多。也不像是刚开始那样直着嗓子乱嚷:“回房去歇会儿?”
“不累,外头爽利些。”管隽筠第一次看到那位给自己送过拨鱼儿的妇人,身边还有个中年的硕长男子:“那是这家的男主人?”
“是,他原是大王身边的侍卫,因为上了年纪不能在宫中当差,又自愿到这边城来做个太守,所以大王就让他全家到这儿来了。如今是他的儿子做了大王身边的亲随。”卉吉毫无隐瞒地说道,兴许是看着王妃并不像是传说中的那样骄横跋扈,反而对人总是温厚平和,并没有所说的朝打暮骂,也就愿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给她听。
“看样子像是中原人。”拢拢身上的狐皮大氅,这儿这样的皮桶子还真是用得上。是不是被人送上马车的一瞬间,绮媗有些过意不去。给自己车上还夹带了那件海龙皮的大氅,所以不用担心会受到这里的寒风肆掠?
“听说是中原人,很早就投亲到了南中。”卉吉点头:“我听说他还跟王妃一个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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