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见了大哥再说吧。”管昕昀摆手:“你的心思,倒是叫人益发琢磨不透了。这些念头也不知道是哪儿琢磨出来的,单是着让人措手不及的计谋,就是个须眉男子也未必能胜得过你去了。”
管隽筠沉默着,仰起头看向帷帐上的小窗。一队雁群往南飞去,不知道会飞到哪里。这鸿雁传书到底是不能出在自己身上。
“二叔。”管晋捷跟着胡炜进了大帐,胡炜从一见他开始就知道这必然是管家的血脉。比之于管昕昀兄弟俩清癯俊秀的长相,管安平更像是老王英武雄壮的大将风范。
“别拘束,这儿只有我跟你姑姑,坐下说话。”管昕昀笑笑,打量着一脸腼腆的管晋捷。没想到自己还有个做二叔的命,很久以来都是在背负着长子必须要光耀门楣,不能给父亲抹黑的心思,所以把很多担子全都压在自己身上,陡然间多出个大哥来,虽然不能减掉自己身上的担子,只是这一家人能够有今日的相聚,实在是意外之喜。
何况又多了个侄儿,一向都说自家子嗣单薄,管隽筠也是如是说。好像是应验了父亲当日在沙场上厉兵秣马,所以才会有这种于子孙不利道的传言。于是所期望的事情,就是自家能够如瓜瓞绵绵般,子孙繁茂昌盛。
“晋捷,我先回南中去。你在这儿跟着二叔,可以么?”管隽筠还是男装的打扮,不想让人看出她的身份来。一旦恢复女儿妆扮,恐怕很多事就会露出端倪。
管晋捷摇头,中原的酒比之于南中可以说是没有酒味,除了一点点辣口以外,居然找不出任何可以称之为酒的味道。只是面前这桌酒菜。看着就叫人无法下箸,只有那么一点点。够谁吃?姑姑跟二叔。怎么都只吃那么一点?父亲常说,驰骋疆场的武将,就是酒肉豪迈的,二叔领兵不少。怎么跟姑姑一样斯文?
“侄儿跟随姑姑来时,父亲母亲都有交代。必须跟姑姑同去同归。不能让姑姑有丝毫闪失。”管晋捷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姑姑回去还是有人护着的,方才送你进来的人。就是姑姑的侍卫。”管隽筠终于在暌别中原几乎是半年以后。吃到了属于中原的饭食。要不是素习惜福养身的性子,恐怕还能吃一些。
“侄儿答应了父母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二叔这边多的是文韬武略的将领,晋捷是肯定不行的。所以还是回到爹娘身边好了。”管晋捷一点都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好,看上去尽是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一点都不像是大将的中军帐。
管昕昀不信还有人会对唾手可得的功名利禄拒之门外。实在是看多了这样那样的权势倾轧,难道这个少年一点都看不上即将到来的高官厚禄。或者说。这原本就应该是属于长兄的。他当年跟随父亲所立下的战功,是四叔常常会为之感慨的。
“不只是姑姑,过些时候你爹娘也要一同到这边来。你先留在这儿,未尝不可。”管昕昀飞快看了眼妹妹,止住了她即将说出的话:“你先要习惯中原跟南中不一样的人情,你是管家的子孙,是不能流落在外的。”
“晋捷不懂二叔的意思,爹娘也不会如同二叔所说到了中原。南中的边城就是晋捷的家,晋捷也会一生守在边城。爹爹是南中边城太守,从小教导晋捷的就是,人在城在。”
管昕昀的脸因为这句话,瞬时变得很难看。这句话已经是听得太多了,少年时的记忆涌到眼前,父亲当年就是固守一个承诺,后来的事情变得无法预料。
还要说话的时候,胡炜撩起帷帐进来:“启禀将军,京城有人来送皇上的谕旨。”
“知道了。”管昕昀点头:“到大帐去,小姐在这儿不便接旨。”
“人已经离此不远,将军若是定要来人到外头去,恐怕不妥。”胡炜就好像是相府的荣立一样,说话多半没有什么规矩可言:“小姐原是男装打扮,恐怕来人认不得。”
管昕昀看看一边不语的妹妹:“筠儿,你看如何?”
“就这么着吧,一动不如一静。”管隽筠点点头,管晋捷有些不知所措地样子:“姑姑,我该怎么着?”
“不妨事,就是见到你也不要紧。二叔会替你说话。”管隽筠笑笑:“这些人多半是负责传话的侍者,你见了就当作没见着就行了。”
管晋捷还是那副腼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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