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昕昀念完手中皇帝的亲笔书信,面前做的两个人管安平跟诸葛宸几乎都是面无表情。管晋捷有些按捺不住:“二叔,难道是姑姑让南王废掉妃位?”这是个很好推想的事情,只要是知道管隽筠在皇宫的人,都会很清楚这件事除了她以外没人能办到。
“没有第二人。”管昕昀点头,转眼看向诸葛宸:“至少说明筠儿无事,而且好好的。否则孟优不会答应她废掉管岫筠的妃位。”
“你觉得我该怎么说?”诸葛宸声音沉闷:“难道是要我去找了她来,问清楚?”
管安平摸着两侧的髭髯,沉思良久:“孟优为人多疑阴鸷,很少听信人言。”
诸葛宸的手杖砰一声掉在地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他。他看不见周围人,浑然不觉自己的失态。管晋捷走过去拾起手杖递给他:“姑丈,姑姑没事儿的。”
诸葛宸扬起脸,虽然目不能视,那张脸上满是颓然的黯然神伤:“我想她也是没事的。”说完摸索着起身,拄着手杖出了大帐。不会有人懂得,曾经一个无比自信的当朝宰相,再出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尤其是失去了双眼以后还能保持从前那种安静平和的心,恐怕是不能的。
即便国事上面能够为君王做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也能仅仅是听凭身边的念诵奏本,就能知道身边这些人在想什么,还有最好的办法去对待这些事情。但是自己唯一做不到的,就是让那个女人平安无恙留在身边。
她叫人把孩子送到身边,难道是预示着两人再无任何将来?孟优跟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管安平在南中数十年,对于孟优为人可算是了若指掌。说起此人只有阴鸷莫测四个字,越是这样,心中就越没有底了。在抱起晖儿柔软身躯的一霎那。忽然知道她所受的委屈和磨难已经远远大于旁人,而自己是她的结发之人,每次在她遇到任何困苦的时候,不但不能施以援手,将她牢牢护在身后。很多时候自己还是始作俑者之一,给她增添了无数痛苦。
“爹,爹。”稚儿穿着厚实的狐皮背心跑过来,牵着他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舅舅说你不能伤风的,要不眼睛就好不了了。”
“稚儿,我们去找你娘好不好?”诸葛宸蹲下身。单手把儿子抱起来:“以后要是爹都看不见了,还有你娘能够看着你和弟弟。”
“爹,稚儿再不闹了。娘会回来的。娘舍不得稚儿和弟弟也舍不得爹。”稚儿趴在父亲怀里,很灿烂的笑容:“那天是稚儿不乖,要不娘就不会走了。舅舅说娘会回来的。”
“我们去把你娘找回来。”诸葛宸摸着儿子的头发:“要是那天爹跟你一起拦着你娘不许她走,她就不会走了。如今我们要去找她回来,好不好?”
“爹。我们去了弟弟怎么办?弟弟不会走路不会说话,要是没有羊乳的话还会哭,我们也不能丢下弟弟不管。”稚儿很懂事地看着父亲脚底下,这段日子要是不被父亲抱着,就一定会牵着父亲的手慢慢往前走,告诉做爹的什么地方要等等,要迈步。
管昕昀见了都说是外甥这段日子很明显懂事了不少,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还在父母怀中撒娇。只有诸葛宸自己心里明白,那天做娘的走了以后儿子每夜都会做噩梦。非要人拍哄着才能入睡。后来管安平抱着晖儿来。得知自己做了哥哥,非要拿出个做哥哥的样子来,好像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不少。
没想到自己会让儿子担负这么重的重任。看来那次说的话到真是应验了。稚儿身上所担负的重任,的确是作为嫡长子应该有的担当。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来得如此之快,儿子还小,稚嫩的肩膀是不是可以担负与他年纪不相称的重任呢?
当初父亲要自己介入仕途,先帝在新皇登基的时候也说过要自己辅佐新君,父子君臣好像是一辈子都应该有的榜样,都被自己一家还有皇帝先帝做到了。只是稚儿不应该像他抓周那样,早早就把所谓的相印和帅印抓在手里,他还小。
要是不能让女人回到自己身边,不说是做为一朝宰辅就是一个男人也不能坐视不顾。她虽然做了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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