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隽筠对着镜中打量了很久,始终觉得这身装束有些陌生了。好像是从去年年底开始,就没有进过皇宫,而且好像是从那年南中回京以后就换了目前这身朝服了。上面的各色补子已经是超品,不该是一品夫人的品级而是王妃的品级。
皇帝当时也说过,异姓不封王已经在自家破例了,要是再给诸葛宸封王的话,第一是祖宗家法不准许,第二有些夫为妻贵之嫌。皇帝不好说,日后两人夫妇之间也不愿看到这般情形。所以这身装束算是变通之策,一等夫人也好,王妃之尊也罢,超品就超品好了。
“夫人,皇后宫中有请。”到了皇宫里,皇后昭阳宫的侧殿里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管隽筠看着面前来往伺候的宫女们,好像都是满腹的心事。
不过从很早开始,管隽筠就不会去打听这些事情了。其实从幼年开始就看惯了这些事情,绝不会去多问一句跟自己太遥远的事情。
“嗯。”起身理了理衣袂,挽好了朝服上的绶带鸾绦这才往外走。
院中站着一个腹部微微隆起的青涩丽人,站得不太近看不清五官容貌。那身杏子红的厚实衣裙一望而知,应该是皇宫中新进的妃嫔。皇帝的妃嫔们大多认不清楚,唯一认清楚的就是皇后跟她被冷藏的妹妹。
“夫人这边走。”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香儿已经迎了过来,福了一福。
“那位娘娘好容貌。”淡淡赞赏了一句,管隽筠扬起脸笑道。
“哦。那是建章宫的华妃。”香儿跟在管隽筠身后:“如今可是宫里数一数二的位份,就是娘娘见了也要给她三分薄面。”这句话香儿也闷了很久,人都说华妃就是丞相夫人脱了个影儿。方才有不少宫女太监围在外头看,就是要看看这一人一影到底有多大差别。
最后很多人都是一样的感慨。影子到底是比不上正主儿。华妃再像,也比不上丞相夫人的言行举止。皇后私底下也说过类似的话,说起举止言谈。进退有度,恐怕朝中这么多妃嫔命妇,能够有相似一两分的都找不出来。容貌相似又有什么用?
“这么好容貌,理当如此。”管隽筠笑笑:“今儿娘娘宣我进宫,是有什么要紧吩咐?”
“娘娘想请夫人在皇上面前说个情儿,这贵妃娘娘到底跟娘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姊妹,就是有天大的不是。也是嫡亲的姊妹。如今一个人孤零零住在后面的寒宫里,说是说话都不利索了。那天让人去偷着看了一眼,神神道道的。”香儿话音压得很低,不敢高声被人听见:“只怕娘娘见了夫人,也不会说这话。说句不怕夫人恼火的话。只怕夫人在皇上面前的面子比起旁人都要大。这个人情恐怕也只有夫人才讲得下来。”
换做别人听了这话只怕是莫大的光彩,管隽筠眉头微微一皱。这话说什么都是觉得难听,自己在皇帝面前的面子比旁人都大。不管这话是出自宫女太监之口,还是皇后让这个宫女这么说的,自己最好都不要担下这个名声。
“这话可是有趣?!”管隽筠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缓缓往前走:“娘娘是正宫皇后,跟皇上同为天下之主。我岂敢跟娘娘相提并论,再说这个颜面的事儿,更加不敢说是比谁有面子。”
香儿哽咽了一下。还没想到这话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是说话越发多了谨慎,小心翼翼跟在管隽筠身后,不敢答言。
“臣妾参见皇后。”到了皇后的寝宫,管隽筠请过安就被宫女扶着起身。张莲坐在宝座上,只是穿了件很家常的明黄色褂子,甚至连发髻前常用的凤簪都没戴。看样子显然是疲惫以极。也说不定是心里有事情,所以才会连梳洗打扮都懒得做。既然是这样,方才那位华妃进来的时候,看到的皇后是不是也是自己看到的这样子?
“坐下说话,我这儿用不着这么大礼数。”张莲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梭巡了一回,垂下眼帘的时候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谢娘娘。”管隽筠在一旁坐下,香儿端了盏清茶过来。张莲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宽敞的宫殿里只有两个人安安静静坐着。
张莲端起刚炖好的莲子银耳汤慢慢吃着,管隽筠手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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