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亚卿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此时的他,真真切切陷入两难。
一方面,为了能更有把握向护国公府求亲,他必须证明自己的能力。对于文才不显的何亚卿来说,证明的方式唯有从武,靠功勋升职。
另一方面,若是去了广南,护国公府真的会等他回来吗?
京城多少名门子弟、文武才俊,天天被这些人在眼前晃着,万一哪一日赵老夫人真的下手挑了一个怎么办?
何亚卿呆坐着,想要开口说话,却不晓得该说什么,半晌才喃喃道:“没想到田世子居然知道我……”
而他口中的田世子此刻正在韩家的珍宝阁里。
珍宝阁的大掌柜在前头带路,恭敬地问道:“不晓得世子想要什么物件?还是各样都带一些?”
库房里都是些摆设奇珍,金银珠宝,看上去虽然精致,却没有什么奇特。
田储慢慢地往里面走,看着货架,不过一扫而过而已。
眼看就要走到最里边了,大掌柜见田储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架子上,便指着其中一件,解释道:“这是‘水上浮’,乃是黄蜡所铸,有鸳鸯、龟鱼、猫狗等形制,可放在房里做摆设。”
又说另一件,“此乃‘种生’,白玉所制,把绿豆、小豆、小麦置于其内,以水浸之,生芽数寸,放置桌上,可装点之。”
田储不置可否,点了点架子下的一件东西,问道:“那是什么?”
掌柜的笑道:“是‘谷板’,以玉石上覆碎玉,种野草令生苗,再置小茅草花木,作田舍家小人物,村落之态,只得几分野趣罢了。”
说完,又寻了几件稀奇的,一一介绍了。
田储指着架子选了十多件,又道:“让人送去五钱花圃。”
掌柜的忙应了。
趁着此时得闲,田储出了珍宝阁,立刻又去了护国公府。
周秦刚送走了顾莲菡,坐在榻上出了一回神。
芳草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插嘴道:“姑娘替他们操心作甚,顾家少爷既然敢做,就要敢当,咱们家对他们还不够好吗?如今自己闯了祸,便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也不知羞!”
周秦叹了口气,道:“不是操心,只是觉得顾家表姐怪可怜的。”
珊瑚前日从外头打听了消息回来,顾家的小少爷顾承信,确实近日常常出去吃酒喝茶,同京城里十八线的官宦子弟勾勾搭搭。
赵老夫人原本的打算是让周延之带着顾家兄弟两人出去寻一处合适的书院,可因出了徽园一事,竟没顾得上,等周秦大好了,兄弟二人便偷偷去寻了周延之,问他能否帮忙与白马书院打声招呼,让两人入内读书。
周延之自然应了,不多时,就带了话回来,说五月下旬入学。
如今离五月下旬还有一段时日,顾家兄弟也就闲了下来,顾承明不怎么出门,也不爱多话,顾承信却早已窝了一肚子火,正巧如今护国公府因周秦出事,几乎停了外部交际,许多人就冲着顾家来结交,想要搭上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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