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苏晗似笑非笑的眼神,睿王妃的表情有些异样,坚持了这么久,就是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她,冷不防被摧毁,睿王妃不淡定了。
“王妃,瑾王是在利用您,绊倒了睿王,马上就可以一枝独秀了,可惜棋差一招,您现在已经走投无路,是一颗弃子,我若记得不错,当初赐婚时,您应该才是瑾王妃而非睿王妃,落到今日这个下场,是瑾王棋高一着,王妃不觉得太巧了吗?”
苏晗前世就知道,睿王败给瑾王,就是因为睿王妃的缘故,给瑾王军机密报,偷走了睿王兵符令牌,策反睿王帐下一位得力将军,瑾王趁胜追击,才能一举击败睿王夺得皇位。
睿王妃也改名换姓,直接成了瑾王的宠妃,瑾王妃登上皇后宝座前夕暴毙而亡,睿王妃一人独大。
睿王妃身子抖了下,苏晗又道,“这些全都是忠勇侯老夫人亲自告诉瑾王妃的,您帮着瑾王费尽心思筹谋,不惜害死了季王妃,谋夺季王妃的嫁妆,可惜了,都是在替瑾王妃做嫁衣,瑾王恨你还来不及落到今日这个下场,又怎么会帮你?”
苏晗渐渐攻下睿王妃的心房,紧盯着睿王妃的眼色,“若是猜的不错,睿世子已经也是瑾王之子吧,皇上虽然赦免了贺家,若是知道王妃混淆皇室血脉,贺家一脉只怕也会因为王妃陨落吧。”
苏晗每说一个字,就看着睿王妃的眼睛里的色彩一点点衰败,最后变了呆楞和不甘心。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睿王妃不傻,不会亲信了苏晗的话,这么隐秘的事,苏晗怎么会知道?
苏晗浅笑,“王妃不要忘了,我父亲乃是京都府尹,睿王府抄家时,正是家父审问,瑾王给我父亲透露不止一次的消息,您绝不能活着走出牢房,想要调查并不难。”
苏晗真假参半,这么多年睿王妃身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苏晗刚露出一点,睿王就自动联想到某个丫鬟嬷嬷,咬了咬唇。
苏晗说的一字不差,睿王妃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瘫软的靠着墙。
苏晗站起身,回眸看了眼睿王妃,“王妃,其实瑾王世子真的是瑾王妃所出,您的长子,早就死了,狸猫换太子都是骗你的。”
睿王妃徒然一下醒悟,“你说什么?”
“我也是偶然间得知,我早就说过,瑾王妃一早就知道您和瑾王的关系匪浅,瑾王压根就没有瞒着瑾王妃。”
苏晗眼底的笑意好像在笑她痴傻,这个消息还是林太姨娘告诉苏晗的,林太姨娘倒是一个难得的聪明人,可惜了,遇人不淑。
良久,睿王妃彻底相信了苏晗的话,“你跟我说这些事要做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要告诉你,不过我有个要求。”
苏晗挑眉,“你说,只要能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会帮忙。”
睿王妃紧握着拳,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握紧了拳,闪过一抹愧疚。
“第一,我要你立个长生牌坊在大昭寺,让我儿受世人供奉,第二,我要你想尽一切办法,替贺家留出一条血脉,不能让贺家断子绝孙。”
苏晗浅笑,举起三根手指,“好!我答应你,我若做不到,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睿王妃一下子变得颓废,好像老了十几岁,缓缓道,“你问吧。”
苏晗从大牢里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浑身有些发冷,七月末的天,夜里刮起一阵凉风,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良久也缓不过神来。
凌氏还在等苏晗,见苏晗脸色发白,心疼极了,赶紧拉着苏晗,才发觉苏晗的小手冰凉冰凉,禀退了丫鬟。
“晗姐儿,你可别吓唬母亲,怎么了?”
苏晗小脸有些苍白,摇了摇头,“母亲,瑾王府不能再留了,迟早会祸害了苏府。”
凌氏心底咯噔一沉,“她跟你说了什么?”
“这是一个好机会,睿王妃肯招认瑾王一派,处决之前,只要将奏折上交给皇上,瑾王一派必倒。”
凌氏是了解苏晗的,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回头我告诉你父亲,瑾郡王世子立下大功,不日将回京,皇上一定会恢复瑾郡王的封号,另行嘉奖。”
苏晗咬了咬唇,透出一抹狠戾,更加的坚定。
“瑾郡王迟早有一日会复兴,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凌氏笑了笑,“怎会,你不要小瞧了皇上,有得必有失,恢复了王位不见的就是件好事,你的话,母亲记住了,一个亲王世子,有你大哥在,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天子脚下,还容不得他猖狂。”
凌氏这是安慰苏晗,苏晗点点头,“母亲,浔王妃,女儿不准备再留了。”
凌氏点点头,“你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大不了,母亲亲自上浔王府去要人,浔王,母亲还没看在眼里。”
苏晗听完心里暖暖的,噗嗤一声笑出来,凌氏又道,“苏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苏晗笑着点点头,母女两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窝在一张床上,谈心说话,等着天亮。
苏晗一夜未合眼,等丫鬟来叫时,已经穿好了衣服,神色也恢复如常。
“青书,掌柜们的都准备的如何了?”
“按照约定日期,还有半个月就该交货了。”青书道。
苏晗点点头,正要开口,画珠拉着脸走了进来。
“少夫人,王妃来了。”
苏晗皱眉,“她来做什么?”
“王妃还带着不少礼物,说是要登门致歉,亲自接您回去。”画珠撇撇嘴,觉得浔王妃肯定又在想什么幺蛾子。
“去瞧瞧。”苏晗一提起浔王妃,就抑制不住的心疼戚曜,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为戚曜讨回一个公道。
浔王妃坐在大厅好一会,凌氏才出现,凌氏昨儿听闻苏晗在浔王府种种,气就不打一处来。
当即皮笑肉不笑的扫了眼摆在大厅里十分显眼的几个大箱子,“王妃这是做什么?”
浔王妃看了眼方嬷嬷,方嬷嬷立即上前解释,“府里五小姐和少夫人闹了点不愉快,王妃听闻后,直接就罚了五小姐,二少爷不在,王妃自当应该好好护着二少夫人。”
凌氏翘唇,“哪里的话,这孩子自小被我养的娇气,脾气大了些,两个孩子闹红脸,王妃何必这么当真,倒叫我不好意思了,宜人,去把小姐请来。”
浔王妃神色闪闪,一开始就知道凌氏不是个好对付的,果然不假。
“是本妃不该同她较真,外头流言四起,本妃昨儿个不让她出府,也是怕她听了以后多想,没想到这孩子气性这样大,晚上我才知道已经走了,天色太晚不好打搅,就怕她往心里去。”
浔王妃这话说得十分违心,凌氏笑了笑,“王妃多虑了,自小我就告诉她,流言蜚语仁者见仁,止于智者,不可信,晗姐儿是不会多想的。”
浔王妃脸色微僵了僵,讪讪一笑,凌氏是在点醒浔王妃,苏晗不惧流言,相反的让浔王妃也别抓着流言不放。
“母亲。”苏晗一只脚踏了进来,看见浔王妃,极力压下一股怒气,淡淡道,“王妃。”
浔王妃立马笑容璀璨的冲着苏晗招招手,“怎么一晚上不见,脸色这样苍白,是不是没有休息好?你放心,有本妃在一定会替你做主。”
“是啊,少夫人,王妃一早就找了好几个教养嬷嬷,五小姐小孩性子,您别当真。”
方嬷嬷也跟着劝道,苏晗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回一趟娘家,竟出动王妃亲自来请。
苏晗蹙眉,“王妃客气了,我怎么会跟她计较,只是昨晚陪着孩子闹得太晚,刚躺下,王妃就来了,实在不巧。”
浔王妃佯装听不懂,站起身来,“晗姐儿,既然不生气那就跟本妃回去吧。”
苏晗浅笑,“好啊。”
凌氏瞥了眼浔王妃,“王妃实在太客气了,日后还请王妃多多费心了。”
“哪里的话,三夫人养出这样一个聪慧伶俐的姑娘,本妃才应该谢谢夫人呢。”
苏晗很快收拾好了东西,跟着浔王妃回了浔王府。
“少夫人,您这才回一趟,王妃也太着急了。”画珠不悦的嘟囔着。
“无妨,正好我也要回来。”苏晗淡淡道。
浔王妃亲自接回苏晗,浔王果然很满意,当晚就来了梧桐苑。
浔王妃揉了揉眼角,“王爷,你我夫妻二十余载,妾身一心扑在这个家上,近日因为世子之位,暄儿枉受多少委屈,我这个做母亲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若是可以,世子之位妾身想还给曜哥儿,换取暄儿一世安稳。”
浔王听了大为感动,浔王妃这阵子却是消瘦不少,身子略有些单薄。
“王爷,昨日妾身实在是气不过,只差一点,川颍伯夫人就要解除婚约,若是因为妾身的缘故耽误了暄儿,妾身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浔王妃说到动情之处,忍不住哭了起来,抖动着肩膀。
浔王的气一下子消了不少,“是本王错怪你了。”
这件事本就不是浔王妃的错,要怪只怪戚婷音太过顽劣,苏晗锱铢必较,造成这一切。
“公主那里,本王会亲自去解释,老四那孩子,就送走吧。”
浔王对四公子一点感觉也没有,四公子替戚暄背了黑锅,浔王觉得理所应当。
“是,妾身一定会安排好的。”
当晚,浔王歇在了梧桐苑,浔王妃并未失宠。
西苑
苏晗静静听着,浔王妃私下换了大批的季王妃的嫁妆,以次充好,嫁妆铺子之前挣得钱有一半给了睿王妃,浔王妃只留下小半,现在睿王妃倒了,浔王妃直接拿捏住了整个嫁妆铺子。
范二嫂搜刮一部分,范家逐渐做大,来时崭露头角,而这些钱全都是季王妃的,浔王妃私下替戚暄招兵买马,四处打点,花的也都是季王妃的嫁妆,仔细一算,到手的嫁妆估计所剩不多,主要还是靠铺子盈利。
浔王妃一直拖着,不将嫁妆交给戚曜,肯定有浔王的意思。
苏晗撑着下巴,看着账本,这十多天已经差不多赔了五十万两,还有半个月,估计要一百五十万两。
苏晗将钥匙递给青书,“拿出一百八十万两银票出来,留下三十万备用,余下的都发给各大掌柜,务必要顶住,继续收购。”
青书吓了一跳,一百八十万两,这会不会太多了,苏晗摆摆手,“去吧。”
苏晗琢磨着,脑子运转得飞快,前世西北打战国库空虚,景隆帝无法,只好增加赋税,强行征银,以供打战,苏晗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勾了勾,心情倏然变得愉悦。
浔王妃一天天看着账册堆积的越来越多,后面的订单越来越大,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一次在入账,就该一百五六十万两,照此发展,不可估量。”
“可不是,范二爷真是一把生财好手,短短一个月,利润滚了十番不止。”
范家铺子
“掌柜的,你们上一批首饰不错啊,卖到海外全都销售一空,这次,我可要做买些回去。”
“还有我,掌柜的,照之前的再多加十倍。”
范二爷一听,当场就傻眼了,心里乐开了花,这两位可是范家铺子的大财主,源源不断的替范家铺子招揽生意。
“这是定钱!”
两位爷财大气粗,直接将一张五万两银子的定钱拍在桌子上。
“这位爷,按照数目您已经缴纳一半,也就是四十万两的定钱……”
掌柜的话落,其中一人不高兴了,“范老板,你我合作多次,难不成还不相信宿某?”
“就是,一点也不爽快,中原人就这点信任?”
另一个人也板着脸,“我是看在范老板爽快的面子上,才信任范家铺子,京都这么多铺子,我们还打算一直合作……”
范二爷瞪了眼掌柜的,“一边去!别打搅我做生意,这两位可都是咱们的朋友,以后说话客气点。”
范二爷堆着满脸的笑容,拱手,“二位兄台,别生气,犯不着跟个下人计较,我范某代他们像您赔礼道歉,今晚我做东,招待二位贵宾,就去一芳阁,那里的饭菜绝对一绝。”
那两人余气未消的样子,“来人啊,去拿银票,我刘某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
范二爷赶紧摆手,“别介,您二位我还不放吗,就这么定了,日后承蒙多照顾。”
两人这才作罢,甩了甩袖子。
将两人送走,范二爷狠狠瞪了眼掌柜的,“下回眼睛给我擦亮点,这是什么人,是咱们能得罪得起的吗?”
掌柜的立马拱手,“是是是,小的知错。”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掌柜的想了想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没准惹的范二爷不痛快,犯不上,左右他已经提醒一次了,出了差错也不赖自己。
一连几日,范二爷走路都是带风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出手也是格外的大方。
川颍伯夫人一连观察数日,范家铺子蒸蒸日上,丝毫没有衰败的迹象,日进斗金,难免看了不心动。
“夫人,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公主一声?”阮嬷嬷道。
川颍伯夫人摇了摇头,“母亲那里若是知道了,这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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