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弯。
“是凝儿不懂事,不慎滑落水中,不关姐姐的事。”
陆胜源眼中的警告之色,缓缓退去,转而变成了一抹复杂。
陆筱音愣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凝她居然撇清了自己,按照以往,不应该是大呼小叫指责自己?
“当真?”信阳长公主有些不信。
陆凝点点头,“母亲,凝儿何时骗过您,真的是凝儿不小心。”
“好了,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凝姐儿也没什么事,此事不关筱音的事,都散了吧。”
陆胜源摆摆手,脸色阴沉才算缓和了些。
“妹妹,你刚醒来,要好好休息,明日姐姐再来看你。”
陆筱音一幅十足的体贴入微的样子,陆胜源瞧着陆筱音时,却是一幅慈爱。
信阳长公主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个人走了,还是不敢相信,此事和陆筱音没关系。
“都退下吧,我累了要休息。”
陆凝揉着额,有些发胀。
屏退了丫鬟婆子,信阳长公主一脸严肃,“到底怎么回事?亭子里就你们两个人,有围栏圈着,又怎么会掉下去?”
陆凝嘴角一瘪,“母亲,凝儿当时也吓坏了,当时掉进水里,一直有人扯着我脚,父亲那眼神分明就是不想把事闹大。”
信阳长公主微微一愣,有些惊讶陆凝会说出这些话,陆凝伸出脚踝,一只晶莹雪白,另外一只明显有一圈青紫痕迹。
信阳长公主又气又怒,“岂有此理!”
“母亲,您先别着急,女儿这不是没事吗,陆筱音推我入水,就算被父亲知道了又能如何,顶多一顿责罚,然后父亲又会跟母亲生疏,甚至厌恶母亲。”
陆凝脑子里缓了过来,一大波记忆涌出,陆胜源压根就不喜信阳长公主,喜欢的是宁柔雪,连带着宠溺陆筱音。
“你这孩子,你受了委屈,我这个做母亲的还不能替你讨回公道?这些年,我有什么时候在乎过那些。”
信阳长公主揉了揉眼角,有些欣慰,陆凝好像长大了,懂得分析利弊。
陆凝摇头,“母亲,这笔账我记住了,回头再慢慢算,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等,等着舅舅来信,一切回了盛京以后再说。”
“母亲,我听庆陵侯和陆筱音谈话,舅舅病的厉害,有意召见咱们进宫,所以陆筱音婉拒了庆陵侯,勤王府那边,也在想办法让咱们回去呢。”
信阳长公主一提起这个,就深深的叹息,有些无奈,“太后当政,压的你舅舅喘不过气来,算了,你还小,说这些也不懂,你能想到这些,母亲就已经很满足了。”
陆凝摇摇头,一把抓住了信阳长公主的胳膊,“母亲,若是咱们这时候出事,父亲一定会扶宁柔雪上位,勤王府也会点头太后也会答应。”
“所以,我们要忍,忍到一切回盛京再说,更要时刻小心提防。”
陆凝一脸严肃,皱着眉,刚才她分明从陆胜源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杀意。
陆胜源就是动了杀气,因为娶了信阳长公主的缘故,陆胜源失去了勤王世子的位置,心中必然恨极了信阳长公主。
若信阳长公主死了,陆胜源扶正了宁柔雪,勤王世子的位置,日后还不是他这个嫡长子的。
前提是皇上倒了的情况下,否则,陆胜源不敢轻举妄动。
这么多年一直在隐忍,伺机而发。
信阳长公主从小生活在宫廷中,弯弯绕绕懂的自然多,一经点拨,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难怪陆胜源不愿将此事闹大,信阳长公主脸色越发的冷,嘴角弯起一抹讽刺。
“好了,你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把身子调理好才是最重要的,余下的不必多考虑,有母亲在呢。”
信阳长公主面对陆凝,立马又是一种慈祥柔和。
陆凝点点头,脑子转的飞快,“母亲,若是盛京能派一位大臣来接咱们就好了。”
陆凝似是无意的呢喃,陆胜源已经把主意打在了信阳长公主身上,不得不防。
陆凝也知道信阳长公主和皇上一直有密切的联系,只是旁人不知罢了。
信阳长公主怔怔,眯着眸很快点点头,笑了笑,“好了,这些你就不必操心了,快睡吧。”
陆凝叮嘱完才算松了口气,脑子里昏昏沉沉,疲倦的闭上了眸。
信阳长公主站起身,脸色有些难堪,走到书桌前,写下一封书信,递给了暗卫。
“替本宫务必交到皇上手中。”
长夜漫漫,有些人睡得安稳,有些人注定不眠。
“她还真是命大,这样都死不了,姨娘,我觉得陆凝有些古怪,她居然没有招出女儿,算她识相。”
陆筱音都有准备了,肯定挨罚,世事难料。
女子肤若凝脂,巴掌大精致容颜娇艳动人,雪白的皓腕端起一杯茶来,红唇一抿,惬意十足。
“别着急,她若能嫁给庆陵侯也算不错,我的女儿岂能拘泥于此,日后回到盛京,必然是要享受极大的尊贵,陆凝那个没脑子的,即便不死,也干涉不了你什么,只会衬得你乖巧懂事。”
女子语气轻灵,眼神妩媚如丝,一举一动都是优雅的,姿态慵懒。
“嗯嗯,那倒是,这么多年来,还不是被我耍的团团转,若太后得势,父亲一定会将姨娘扶正,日后我也是嫡女了。”
陆筱音盼了这一日整整九年,做梦都想做嫡女,看着陆凝就碍眼,恨不得她去死。
不止是陆筱音在等,宁柔雪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