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冀往后退了一步,陆筱音扑了个空,身子摇摇晃晃差点没摔到,一脸委屈的看着李冀。
殊不知这份姿态和容貌真叫人作呕。
李冀拧眉,从永州城追来这几日李冀一直心存幻想,若当初陆筱音是被逼无奈,他一定想方设法带走陆筱音,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陆筱音贪慕虚荣,压根就看不上他这个永州庆陵侯。
“陆姑娘,请你自重。”李冀的声音有些冷漠。
一切的怨恨早在刚才他没有出手相救那一刻,就已经烟消云散,没有什么可值得追究的。
“陆姑娘?”陆筱音颤抖了下,眼眶湿润,“连你你在嫌弃我这副模样,失去了高贵的身份是不是?你也要去巴结陆凝了是不是?”
李冀紧紧的拧眉,抿唇不语。
“冀郎,我是筱音啊,你不是喜欢我吗,现在就带我走好不好,以后我会跟你在一起好好过日子,相夫教子,刚才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质疑你。”
陆筱音上前一把抓住了李冀的胳膊,眼眸里满满的祈求。
李冀竟觉得有些陌生,甚至在质疑自己,这么多年来喜欢的女子是否真的就是陆筱音。
“陆姑娘,这一切都回不去了,我只是路过救了你,看在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罢了。”
李冀冷冷的抽回胳膊,却被陆筱音死死的抓住了,“这一切都是陆凝害得,要不是她逼着我来这里,又亲手毁掉了我,我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全都是陆凝做的孽,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这么惨!”
陆筱音眸光里迸射出的恨意只叫人心惊,“凭什么我就要落到今日这个地步,那个贱人却可以步步高升,贱人贱人!”
陆筱音骂的浑然忘我,李冀紧紧拧眉,“够了!”
“冀郎?”陆筱音激灵一下小脸苍白如纸,“真的是陆凝......”
“陆凝怎么害你了?是应该毫无保留的去帮辰王世子登上皇位,亲手打压陆林恩,还是应该任由你算计?”
李冀对陆筱音失望透顶,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陆筱音的真面目呢,“是陆凝让你不顾一切爬上辰王世子的床吗,还是陆凝逼着你算计陆莹的吗?”
一声一声地质问,让陆筱音彻底哑口无言。
“我......”
李冀眼眸中尽是冷色,一把捉住了陆筱音的胳膊,“我问你,陆凝掉入水中差点被淹死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你当初在永州城公主府众人的面,承认与我没有关系是不是真的,你连个音讯都没有直接就离开了永州城来到了盛京,有谁逼着你?”
一字一句地质问,陆筱音辩驳不出一个字来。
“冀郎,你听我解释,当初来盛京是因为.......”
“是因为你压根就看不上永州庆陵侯夫人的位置,宁可攀龙附凤去做一个低贱的妾,勾引世子珠胎暗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人,算我李冀当初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上了你!”
李冀一想起那些就忍不住要发火,眸光里全是炙热的怒火。
陆筱音激灵一下,从未见过这样的李冀,以往都是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向来都是捧着她的。
比起拿鞭子抽打她的大汉,陆筱音竟然更惧怕这一双凌厉的眸子,直叫人头皮发麻。
“冀.....冀郎,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世子那里,我也是被逼无奈,是世子强迫我的。”
陆筱音干脆一股脑将错误全推给了陆玺,“是陆玺捏着我的把柄故意威胁我,不仅要我承欢身下,还要我看着陆凝和公主府的一举一动,冀郎,我一个庶女如何能抵抗他一个亲王世子?”
李冀冷笑,“继续编!”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你不要相信陆凝的话,那都是博取你的同情,她那么爱慕你自然见不得你喜欢我,所以才会造谣中伤我。”
陆筱音哭的凄惨,“冀郎,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若的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你,这叫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日后对你名声也不好,无媒苟合啊。”
陆筱音说的动容,差一点李冀就信了,李冀闭上了眸子冷笑一声,狠狠的抽开了陆筱音的胳膊。
“你不过就是个庶女罢了,以往果真是我太抬举你了,以至于你忘了身份!”
“冀郎!陆筱音瞪大了眼,“不,不是的。”
“你如今身子残破,无家可归,有什么资格跟在我身后?”李冀反问,是再多看一眼都觉得心里堵着。
若是旁人说这话,陆筱音许是没有什么感觉,可从李冀嘴里说出来,陆筱音却觉得脸颊发烫,浑身像是被刀子一片一片割还难受。
“冀郎......”
李冀冷笑,“我李冀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不自量力!”
说着李冀大步就要离去,陆筱音强忍着浑身酸痛追了上去。
“冀郎,这真的是个误会,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陆凝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为何还要听信她的话?”
李冀一把摔开陆筱音,陆筱音身子一软直接被摔倒在地,牵扯到伤口忍不住倒抽口凉气,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压根就没见过陆凝,你还想把责任往陆凝身上推,陆筱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悔悟!”
李冀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戳瞎了自己的双眼,这些年就为了这么一个女子,付出那么多感情,却被当作傻子似的愚弄。
陆筱音哭的肝肠寸断,泪水模糊了眼睛,“冀郎!”
“够了!”李冀怒呵,“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我李冀当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喜欢你这样心如毒蝎一般的女子,今日起你我之间也算有个了断。”
说着李冀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和一个香囊扔给了陆筱音,“好自为之!”
李冀对陆筱音当真是失望了,若她还有一点点良知,就不会到现在为止还这么执着。
李冀垫脚纵身一跃,极快的消失了。
陆筱音大惊,“冀郎!”
强忍着剧痛爬起来,陆筱音手里握着香囊和玉佩跟发了疯似的寻找,嘴里不停的喃喃着冀郎。
几日后街头多了一个女疯子,见到男子就尾随,嘴里不忘叫着冀郎,被小乞丐笑话追着打,女疯子傻呵呵的笑着不躲不闪。
陆凝闻言后也只是一笑而过,搬进了皇宫,信阳长公主每隔几日就会进宫陪她,自从成了婚信阳长公主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增多了,满面红光十分幸福。
苏晗走的那一天,天气正好,晴空万里。
“晗姐姐,若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瞧瞧我们。”陆凝舍不得的拽着苏晗的胳膊不松,眼泪汪汪的。
苏晗也跟着红了眼眶,“一定一定,虽然路途遥远,派人传个书信什么的还是很方便的。”
陆凝点点头,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信阳长公主也跟着红了眼眶,三个女人聚在一起,那场面难舍难分。
“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快让人家上路吧。”
裕圣帝实在看不过去了才站出来开口道。
苏晗才抽开了身子,“各位多保重。”
“保重!”
戚曜带着苏晗上了马车,一路亲卫护送由陆林恩送出城。
临分别时,陆林恩从怀里掏出两枚玉佩递给了苏晗。
“这是师傅曾给我和凝儿的玉佩,如今送给箴姐儿和佑哥儿了,晗妹妹,保重!”
苏晗接过,这两块玉佩触手温润一雕龙一雕凤,合并为一就是龙凤呈祥,一看就是极品的灵玉。
“多谢大哥,保重!”
在大雍算算日子足足呆了一年多,苏晗有几分不舍,但更多的是一份迫切的心想要回到土生土长的地方。
苏晗贸然回去一定会引起一番舆论,所幸当初戚曜就没有办丧事,更没有对外宣布苏晗已死的消息,而是快马加鞭送去了山上用冰棺保存。
外界对于苏晗的死也只是个猜疑,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苏晗没了气息。
如今再次踏上这片故土,苏晗嘴角抑制不住的微笑。
“当初岳母知晓你出事,日日以泪洗面,带着两个孩子谁也不准碰,岳父都劝不了,家里乱成一锅粥了,全都是你大嫂在操持。”
戚曜回忆当初忍不住唏嘘,“这一年来为夫将大任全都交给苏霆,估摸着这次回去.......”
“这次回去大哥指不定要找你切磋!”苏晗掩嘴轻笑,戚曜瞪了眼苏晗,“是啊,你可得替我说说情才行,否则依苏霆那个爆脾气一定会罢工。”
“嘻嘻,这有何难啊,大哥最怕就是母亲,夫君若是将母亲哄好了,大哥这边自然迎刃而解。”
苏晗丝毫没有为人妹的自觉,反而将苏霆的弱点摆在戚曜面前。
戚曜嘴角弯起一抹笑容,却听见苏晗又道,“大哥手下有分寸,替夫君操持了一年多琐事,讨要几分利息也是应该的,夫君就当是为了我咬咬牙就过去了,否则日后我还怎么有脸去见大哥啊。”
说着说着苏晗眼眶哭红了,恨不得立马就回到他们身边,是她不孝连累他们担忧了,苏晗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的陪伴在他们身边,再也不离开了。
戚曜见她哭,赶紧点头答应了,“成成成!听你的,大不了鼻青脸肿几个月就是了,为夫一定不反抗,任由苏霆动手。”
“也不许治他以下犯上。”苏晗又补充一句。
“成!为夫不仅不治他罪还要狠狠的嘉奖他一番。”戚曜连连保证,才哄的苏晗破涕为笑。
“这还差不多!”苏晗哼了哼,一路上也没敢耽搁,一路往回奔,只有晚上的时候,担心两个孩子吃不消才会找个驿站停下。
在美的景致,苏晗也没有心思去欣赏,心里心心念念就是惦记着那个家,想更快的团聚。
戚曜已经率先派人快马加鞭去报信,早在苏晗醒来的那一刻,戚曜就派人给苏府报了信,要不是苏三爷拦着,凌氏差点就去了大雍。
半路上接到了大雍来的书信,裕圣帝禅位陆林恩,自己去游山玩水度过晚年去了,如今陆林恩已经是大雍的新皇,而陆凝自然就是皇后了。
更大的喜讯就是信阳长公主竟然身怀有孕一个月了,苏晗瞧着信,心里狠狠的松了口气。
大家都幸福才好。
东楚
凌氏一大早眼皮子就在跳个不停,心里也有些恍惚。
“夫人,夫人呐,”苏三爷小步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书信。
“急急忙忙做什么?”
“是皇上的书信!”苏三爷气还没喘匀呢,凌氏一听赶紧抢过书信,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晗姐儿快回来了,估摸着日子还有十天半个月就能回京了。”
凌氏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狠狠的瞪了眼苏三爷,“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苏三爷无辜,“我这也是刚知道就给你送来了……”
“还敢犟嘴!”凌氏娇嗔瞪了眼苏三爷,苏三爷立马没了话,站在一旁讪讪笑着。
“看来母亲已经知道消息了。”门外苏霆走了进来,这一年苏霆瘦了一大圈,整天忙里忙外,三更半夜才回家天不亮就要出去,一堆琐事等着他去处理。
“是啊,皇上的信刚刚送到。”凌氏应了一句。
“朝廷那边也刚到,儿子就迫不及待,却还是没有父亲腿脚快。”
苏霆忍不住揶揄的看了眼苏三爷,嘴角含着微笑。
苏三爷瞪了眼苏霆,“没大没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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