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曦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跟人争抢风头的,但是今日这样的场合,在谢掌柜默认下,这些管事的接二连三的试探和考验,甚至李管事步步紧逼的刁难,锦曦觉得自己有必要也进一步。
锦曦看着洪厨子那指天画地的样子,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撸起袖子上前去,从洪厨子的手里接过那条鲤鱼。在谢掌柜探究的目光中,将那条鲤鱼放在案板上。
纤细的手指,在鱼两腮的地方来回比划丈量了几下,另一手朝洪厨子伸去,目光不斜,吩咐道:“把刀给我。”
洪厨子疑惑的将刀了过去,锦曦接过刀,在手里晃动了两下,然后照准另一只手指按住的地方,轻轻划开一条两寸长的口子,嫩白中夹着一丝粉色的鱼肉翻了开来。
锦曦用刀背将鱼身按住,指甲在那翻开的口子处揪出一个小白点,然后用巧劲儿往外抽。
洪厨子已经站到了锦曦身后,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当他看到那鱼的身子竟然又痉挛了两下,细微的兹兹声中,锦曦竟然从那鱼的侧背处抽出一条纤细的白线,跟头发丝粗细。
洪厨子脸上的惊诧越来越深,看着锦曦如法炮制,又从鲤鱼的另一面同样抽出一根白色的丝线,甩在一旁。
“新东家,那是何物?”谢掌柜看的一头雾水:“这样就成事了?”
锦曦已经在一旁的清水里仔细的洗手,闻言淡淡一笑,胸有成竹道:“鲤鱼性发,主要是在这鱼筋里面,我把它抽了,发性不说全去,至少七八成是差不多了。再配以洪师傅的那一番烹饪调料,余下的两三分发性也被冲淡的差不多,端上桌应该是无碍的。”
鲤鱼的这一特性,锦曦是前世在某一档走近科学的栏目里,无意中看到的,是经过了近现代解剖和实验,得出的研究结果。在现代,这一常识很多大厨和主妇都是清楚的,但是,搁在这蔽塞的古代,可就不一定了。
锦曦先前抱着兴趣跟来这后厨看洪厨子弄鱼,也正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有除了抽筋外,更好的法子。看到至今,才明白,洪厨子怕是还不想晓得筋的作用。
谢掌柜愣了下,鲤鱼还有这种讲究?他还是头一回听到。质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洪厨子,求证道:“洪厨子,果真是这般吗?”
李管事也看呆了,闻言嗤笑一声,摇头嘀咕道:“我看悬的很,这玩意儿说是筋就是筋啊?戏本子里面哪吒闹海,那剥的可是龙三太子的龙筋,鲤鱼也兴这玩意儿?哼……”
洪厨子正在那琢磨鱼筋,将筋碾碎了在鼻子边嗅了又嗅,看了又看,脸上除了惊诧更多的是欣喜。
闻言,他猛地抬头,朝李管家这边很不悦道:“这回你还真是外行了,这确实是鲤鱼的筋。”
说完,他又跟谢掌柜那激动得喜形于色道:“大掌柜的,新东家这招可真是高明啊,我仔细琢磨过了,这筋一拔掉,这鱼肉里面,颜色都有了些变化。我等会再加工一番,端到桌上去,保证老少皆宜啊!”
是吗?谢掌柜一脸诧异,也跟着点了点头,他是外行,洪厨子能看的出来的,他不一定看的出来。不过,他对洪厨子的话,可是很信任的,老经验老行家了嘛!
他的目光在锦曦的身上深看了一眼,看来文东家选择的了,也不算是地道的外行,至少在饮食这块,也是有几分能耐的。
洪厨子大步进了厨房,将鲤鱼给上锅蒸上,又转身快步出来。
“新东家,我老洪长到三十五,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师父,还从未给别人下过跪。”洪厨子面向锦曦,脸膛涨得通红,一副豁出去的正色模样,道:“愿赌服输,我老洪给你下跪磕头!”
谢掌柜眉头皱起来,即便输了,也不能真要人老洪下跪呀,这新东家,毕竟还是年纪浅不懂事,得理就不懂饶人?这如何做东家统领大局?
这边,锦曦刚刚洗好手,看到洪厨子双膝就要跪下去,没有阻止,却朝不远处的阿财使了个眼神。
阿财几个纵步冲过来,将已经跪下去的洪厨子一把拽起。
“兄弟,你让开,我老洪顶天立地,说了就要做!”洪厨子想推开阿财,不过可惜,阿财那身手可不是他还说推就能推得开的,于是在那里憋得脸红得跟张飞似的。
“洪师傅,虽说愿赌服输,你要下跪也是天经地义。可我记得,我好像没有允诺跟你下赌,所以,你无需给我下跪磕头。”锦曦掏出帕子来轻擦拭着每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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