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家里日子一步步的过好后,梁愈忠作为一家之主,作为男人和父亲的自信,渐渐找回并振作起来,他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再做过这样的动作了。
“曦儿爹,你别吓唬我们,这到底是咋样一回事啊?里面什么情况了?你快说啊!”孙氏是梁愈忠的枕边人,锦曦能从他这个动作看出不妙,孙氏哪里又能看不出呢?何况,孙氏本也就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
梁愈忠还是闷头叹气,锦曦最不待见他这副模样,不由抬声道:“爹,到底出了何事,你跟我们一五一十的道来,天塌下来了,我们也一块想法子!你弄这副样子,是见我娘和我先前没被二伯给吓死,你还要再添一把柴火吗?”
锦曦承认自己的话是有些说重了,孙氏朝她皱了下眉,示意她不要逼迫梁愈忠。
事实证明,像梁愈忠这样的性子,还真就锦曦这样的逼迫能逼出点名堂来。他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呼出一口浊气,看着面前焦虑不安的孙氏,捶了下自己的胸,懊丧道:“李大夫刚给那位小哥剜肉,我在边上亲眼看着。三颗黄豆大小的石头子,被我的马车轮子给活生生碾压进了他的小腿肚!”
锦曦微愣,剜肉?石子?小腿肚?难道不是给灵宝剜伤口消毒?
梁愈忠又用力捶了两下自己的胸口,被孙氏一把挡住。
“曦儿爹,别这样。”孙氏声音微微颤抖,梁愈忠马车撞人了。
“可怜那小哥一个失明的人,因为我这驾车的,而遭了这样的大罪,那三颗石头子镶嵌进肉里面小半指深,我这心里不是个滋味,对不住人小哥……”梁愈忠痛声道,用力捶了下身侧的花坛,花坛子很僵硬,他的手背都破了皮,也顾不上察觉。
锦曦愕然,原来梁愈忠果真是因为撞了沧云,才将他们带回来诊治的。这是偶然还是巧合?锦曦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与此同时,锦曦抬头望了眼头顶蓝天下,那几只惊弓之鸟,还在盘旋着不敢落下来。心道,原来方才那杀猪的嚎叫,不是灵宝,是沧云啊!
男人也是人,不管从生理还是心理,都有权利为了疼痛呐喊几声。不过,沧云这,实在有些让人刮目相看。
锦曦稍一分神,便立刻收了回来,因为孙氏已经细细追问起梁愈忠撞人的详细经过。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梁愈忠自得到老梁头捎去的口信,说是梁愈林跑去自己家中打砸一气,如今一团糟,梁愈忠当即就急了,恨不得插上双翅给飞回来,马车自然是赶得要多快有多快。心里必定一路上,也都是在想这件事情。
然后,在距离金鸡山村还有大约十里地的地方,有一片小林子,沧云就从林子里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口里还在喊着什么话,伸手做出要拦车的样子。
梁愈忠心思不在这,等到被沧云的喊声拉回神,那马已经快要撞上前面的人。梁愈忠惊得当时就冒出一身的冷汗,险险将那马头撇开。
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对方是正常人,定然也会趁势往边上退两步,马车就会擦着身体过去,也不会被撞上。但是,梁愈忠不晓得沧云是个睁眼瞎,他不晓得往后避让,马车前面的踏板先撞倒了他,接着,右侧的轮子,从他的小腿上压过去,地面的小石子许是就在这个时候,给压进了小腿肚里面。
“不幸中的万幸是,咱家的马车不大,是空车,不然,那小哥的右腿当即就得被压断!”梁愈忠后怕的回想着放在在屋里,李大夫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给他的话。
“李大夫说了,那小哥的腿骨铁定也是受了损,先把小石子给剜出来,回头还得上药绑石膏,半个月不能下地。半个月后下地,会不会变瘸子,还得再看!我刚才出屋的时候就在想,不管那小哥的家人,回头会不会去衙门告我,这祸事是我闯的,我就要对人小哥负责到底!”梁愈忠艰难的说完,孙氏和锦曦也艰难的听完,然后,孙氏身子摇晃了下,董妈赶紧扶住她。
“曦儿爹,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甘愿和你一道,奉养那位小哥一辈子,也不要你去吃官司!你要是吃了官司下了大牢,咱们这家,可就天塌了……回头,我就去给那小哥下跪磕头,我去求他高抬贵手,不要去衙门口告你……”孙氏毕竟是乡下妇道人家,提到衙门口就本能的畏惧。
梁愈忠也是眼眶泛红,又满面自责的抓住孙氏的手,两个人泪眼相看模糊。
锦曦在一旁听了大半日,终于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弄清楚了。看到自己这对循规蹈矩的良民爹妈,此刻因为良心的谴责,还有对衙门和律法的畏惧,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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