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间的门,我就像是从一个天地到了另外一个天地,客厅跟卧室房间的风格完全相同,水泥铺就的地,简单的家具,分割成左右两边。在靠近最外面的门的两旁放着烧蜂窝煤的炉子,而左边的炉子前,正站着一个弯腰的妇人。我的记忆上下起伏,飘忽不定,这是与我们一同合租的另外一户人家。
男主人叫杨天翼,女主人叫苟玉,他们还有三个女儿,最大的杨小诗,老二杨小云,老三杨小霞。平常时,老大和老二都不在家,只有比我大一届的老三,我们家跟他们家一人两间房。原本租住的这套房是三室一厅,所以我那间房比较特别,在弄成卧室之前是厨房。所以才会有我醒过来之前看到的那凹槽和白的裸露出来的管子。
“苟姨。”
我此刻的心情难以描述,话脱口,在苟姨转过身来的刹那,我更加确定这就是我十年前的高中时代。
“是颜疏啊!那么早就起床了。”
“嗯。”
除开嗯字,一时,我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十年的时光,让记忆里的人都已经模糊与陌生。
“颜儿。”正在我踌躇着该说点其他的什么,从另外通向卧室的路里走出一人,嘴中叫着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是我妈。
十年前的亲妈比起十年后,年轻了不少,身上穿着一套棉质的大红色睡衣,长到后背的披散着的长发。
嘴张了张,眼中有些蒙蒙的雾气。
显然妈妈尚诗兰并不知晓我已经换了一个芯子,来自十年后。路过我身边,走向蜂窝煤炉子前,我就那般看着,直到一碗香喷喷的鸡蛋炒饭递到我手上,我才从漫无边际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一碗鸡蛋炒饭下肚,我的心重新安定了下来。
“我走了哟!妈。”
我妈和苟姨说着话,我将碗放在矮柜上,喊道。
“嗯。”我妈转过头来看向我。
苟姨也是。
两双眼睛下我的压力颇大,好在这时,从卧室的过道处又走出来一人,苟姨家的老三杨小霞。见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小霞吸引了去,我一口气才松了下来。
见她们说着话,我转身进了卧室房间。
记得高中的上课时间是7点钟,而现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从家里到学校的时间也就二十几分钟了。好在现在的住处和学校隔得很近,十来分钟就能够到学校了。
说了一声,在三人的目光下,我出了家中的大门。
苟姨家的小霞要比我的时间晚上一些,小霞跟我不是在一块,她读旁边的职中,我读这边的高中。
去学校的路我并不陌生,纵然过去了十年。
拐过一幢幢房子,走过一段平路,又下过两道楼梯,终于看见了学校的后门。
之所以,这么近,也是因为现在还可以走后门。但是我知道,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不能走了。一道坚固的大门将所有的人、事、物都拦住,就连我现在看见的颤动的人头,热闹的景象都再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