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宝玉的罪过?关我的宝玉儿什么事?我只拿你问罪。我往日怎么同你说的?让你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又吓又打的,头前他就是被你吓病的,如今才好了没几日,从上到下那个不小心着,就是说句话都不敢猛的大声,生怕惊了他,你到好,这又打上了,还打的越发的狠了,有多么了不得的事呀!不就是跑了一个小戏子吗?原也不是我们藏的,关我们家宝玉儿什么事呀?
宝玉儿还不是性格混和,同谁都说的来,从不瞧不起谁,这才同谁都能多说两句话,知道他的去向而已,告诉了不就完了,好好的你做什么打他?还要勒死他?你要勒死谁呀?”贾母真是气急了,接过鸳鸯递过的茶杯一口气喝干又厉声骂道:“你倒是勒死一个瞧瞧,你只管将我们都弄死,我到地下去给祖宗们赔罪去,怪我呀!怪我没养个好儿子,杀妻杀子没了伦常的东西!”
贾政听贾母这话越说越不象,忙跪下含泪说道:“为儿的教训儿子,也为的是光宗耀祖。母亲这话,我做儿的如何禁得起?”
贾母听他这话,便啐了一口,滚着泪珠说道:“我说一句话,你就禁不起,你那样下死手的板子,难道宝玉就禁得起了?你说教训儿子是光宗耀祖,当初你父亲怎么教训你的?也是这么下死手打的你?不论是你还是你大哥哥几时受过这样的板子?谁挨过这样的打?难道你们小时候就没个淘气的时候,到是都是对的了?”
贾政马上又磕了个头陪笑道:“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子的不对,您老也不必伤感,一切都是儿子的错,打今儿起,我再也不敢管他了,从此以后再不打他了。”
贾母冷笑道:“你也不必和我使性子赌气的。也不必拿这话来堵我的嘴,你的儿子,我也不该管你打不打。我猜着你也厌烦我们娘儿们。不如我们赶早儿离了你,大家干净!”
说着便叫鸳鸯去看轿马,收拾东西,对鸳鸯道,“你同我和你太太宝玉一道,我们几个立刻回南京去!你因为要陪着我这个老不死的,也有年头没见着你爹娘老子了,此番我们回去,一道住着,再也不回来了,不碍别人的眼,也不叫你们骨肉家分离了!”鸳鸯知道贾母不过是气话,也干脆的应了说这就叫人去准备。
贾母又叫王夫人道:“你也不必哭了。如今宝玉年纪小,你疼他,他将来长大成人,为官作宰的,也未必想着你是他母亲了,未必会听你的话。你莫不如打今儿起就不要疼他,只怕将来还少生一口气呢!
同我一道回南边去吧,我们娘俩做着伴,也不孤单。”
贾政听说,忙叩头哭道:“母亲如此说,贾政无立足之地。”
贾母冷笑道:“你分明使我无立足之地,你反说起你来!只是我们回去了,你心里干净,看有谁来许你打。”
一面说,一面只令快打点行李车轿回去。贾政只好苦苦叩求认罪,七七和黛玉此时站在外头瞧着这场热闹的大戏,却也不好进去,免得贾政难堪。
黛玉虽看着外祖母哭的让人心疼,又瞧着舅舅那样有些可怜,按她说宝玉表哥真该是好好管教管教了,整日里正经书翻都不翻,只混在闺中做耍,都十二、三的人了,再这么下去如何是好?舅舅也是好心想管教他上进,可让外祖母,舅母这么一拦着,倒成了恶人了,真真让人哭笑不得。
如今进不得,黛玉就拉着七七的袖子指了指外头,意思是先回自己的院子避一避,等这边的事了了,再过来瞧宝玉。
七七虽还想瞧热闹,可黛玉说了也只好点了点头,姐妹两个出了没走多远就瞧见了香菱正往这边来,忙招手让她过来,几人挑了个阴凉的地方站下。
七七拉着香菱的手道,“姐姐怎么进院子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嗨,别提了,这不我们太太打发我来瞧瞧宝二爷,看看他伤的重不,她这会儿不得空,我家里正闹着呢!”说罢拉着七七的手道,“妹妹几日回来的?我也没得个信,我在这儿给妹妹道喜了,福晋大喜呀!”
一提起这个香菱就满面笑容的,就是她娘得了这个消息也连连给菩萨上香,说是好人有好报!还说她们娘俩也是走了好运了,以后一准还要倚仗她,能得她的济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