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终于双眼在黑暗中得到了适应,待看清了那个熟悉的轮廓,她有那么几分钟的愣怔,紧接着便情不自禁的唤出声音:“皇上?真的是皇上,我没有做梦?”
“当然不是做梦。是朕,朕来看你了。”夜未央的声音很是激动,他几乎是抖着双手将她拥入怀中,并且紧紧的,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溶进自己的身体一般,这才忘情唤道:“子衿,朕好想你!”
“可是今儿不是皇上迎新后入宫的日子吗?”子衿在他怀中结结巴巴地问着。
“子衿,朕今天只想见你。”他将她的身体扳正,虽然屋内黑暗无光,但他依旧用一双朗朗黑眸深情地凝视着她,一字一顿道:“朕,今天只想见你,为你的‘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再把银缸照,唯恐相逢在梦中。’朕怎舍得只与你梦中相会,所以朕就来了。”
“皇上,你去曲桥上的亭子里了……”她轻呼出声,她知道,此时的夜未央已经看到了凉亭里的吊信,他有去凉亭,说明他还在念着他们的曾经,他们的种种过往,想到此处不由得泪水涔涔而落。
夜未央再次将她紧拥入怀:“朕不止去了曲桥上的亭子,朕还看到香包内的‘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山还有棱,天地还未合,所以朕就来了。”
那是她在给夜未央做荷包时放在里面的诗,没想到这也能被他发现。尽管这样,可她依然清楚地明白,她身处冷宫,还是一个带罪之身,于是柔声道:“皇上不是也和其它人一样,认为是嫔妾害了淑嫔和她腹中的皇子吗?怎么又肯来见嫔妾了?”
他怔怔地看着子衿,声音软软的:“子衿,是不是因为这样你就怪朕,对朕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亲近了?”
子衿低头:“哪有不亲近,只是嫔妾是带罪之身……”
“瞧你,还说没有。以前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你从来都是以我自称,现在自称嫔妾,可不是没有以前亲近了。”他见子衿不语继续道:“当时所有罪证都指向你,朕也是气糊涂了。太后和鸾贵妃又不依不饶,朕只好先让你住到冷宫来,待事情冷下一段时间,朕会想办法将你接出去的。”
“当真这样想的吗?”子衿又重复着以前常用的动作,用小拳头敲着他的肩膀。
夜未央复又将她搂在怀中,叹道:“本来朕想着让你在冷宫呆上一年半载的,大家对这件事也就忽略了。可是你的影子常常在朕的脑海里打转,有好几次朕还情不自禁的走到了暖秀宫,可是进去一看,人走屋凉,那叫一个心酸哪!”
子衿终于委委屈屈地哭出声音,两只玉手立即变成两个挥舞的粉拳,虽然劲不大,但却实实地砸到夜未央的胸前,她一边哭一边道:“为什么我想恨你,就是恨不起来。你知道我是不会做那样伤天害理的事的,就算我有那么狠的心,我也不会伤害你的孩子,难道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朕知道,朕知道!”夜未央又是自责又是心疼地说:“朕也后悔,也许当初再缓几天好好查一查,可能结果又不一样。你来冷宫的没几天朕就后悔了。这段时间朕过得也是担惊受怕的日子,怕你在冷宫过得不好,怕你伤了病了。前段时间朕听说冷宫里死了个人,吓得朕都快尿裤子了!”
这一句尿裤子,终于让阴雨绵绵的季子衿破涕微笑,忍不住搡了他一把:“皇上说什么呢!”
夜未央爱怜地帮她擦着眼泪,哄道:“好了,不哭了。朕这不是来了吗?你看你多有本事,在凉亭里挂了两份信就把朕的魂给勾来了。”
子衿当即翻着白眼,撒娇道:“去你的,谁勾你的魂儿了!”
夜未央当即投降,举手道:“朕,是朕勾你的魂儿行了吧?”
子衿嘟嘴背对于他,堵气道:“皇上也没有勾了我的魂儿!”
夜未央赖皮一般地又自身后缠上她的腰,贫嘴道:“那就还是你勾了朕的魂儿!”
“哎呀!我也没有勾你的魂儿!”子衿一跺脚继续不理他。
夜未央身子一歪,当即将她拦腰抱起,语含深意:“到底是谁勾了谁的魂儿,我们何不床上研究研究。”
“怎么研究?”子衿仰头看他。
夜未央狡猾一笑:“朕做给你看。”
那一晚,夜未央连哄带骗,终于将这女人骗上床,直到天亮时,女人才有空问他:“皇上,到底是谁勾了谁的魂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