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破口大骂,只想将最恶毒的诅咒加在他的身上。穆卿却似乎置若罔闻,只紧紧拽着萧容的手,不由分说地拖着她冲出屋外。
萧容感觉手腕都要被捏碎了,她被穆卿拖着踉跄地小跑起来,另一只手一掌一掌地劈在穆卿的手臂和背上。穆卿却毫不理会,脚步越来越快。
月眉和巧如被周阳拦在屋内,只能无助地望着萧容被穆卿粗鲁地拽走。
穆卿一路拽着她疾走,萧容越挣扎,他的手就越用力,步伐也越来越快快。萧容一个重心不稳跌下去,穆卿却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依旧连拖带拽。
萧容的膝盖磕在石子路上,刺辣辣地疼,她只得努力地站起身来,跟上穆卿的脚步,否则还会伤的更重。萧容越来越不明白穆卿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她环顾了一下,这是去永华阁的方向。
穆卿这样疾走,竟不一会儿就到了永华阁。他将萧容向屋里推去,朗声道:“来人!本帅要沐浴焚香!”
萧容揉了揉被捏得青青紫紫的手腕,恨恨地说:“穆卿,你玩什么花样!”
穆卿粲然一笑,似清纯懵懂的少年,朗声道:“你这个偷玉贼,总算还是落到我的手里了!”
萧容有一瞬间的错觉,穆卿竟然在笑,而且还笑得那么灿烂,这样清朗的笑容,这样光华的气质,根本就不该属于他这样的恶魔!
接下来的事情萧容更加不理解,他仰天爽朗地笑着,然后悉数褪下衣衫,静坐在浴桶之中。
香炉飘出屡屡青烟,整个房间都变得云雾飘渺,这种香气似乎带着一种莫名的悲戚与哀恸,萧容无措地立在那儿,不解地瞪着穆卿。穆卿却惬意地闭眼仰面,胸膛还不住地起伏着。
看来穆卿不止有抱物癖,还有各种强迫症和没来由的怪癖。不然又怎么会丧心病狂地想要追杀和他无冤无仇的窦天情,又怎么会气急败坏地连拉带拽地把她带到永华阁来,就是为了让她欣赏他沐浴焚香?
萧容恨了他一眼,准备转身走出去,她就不信穆卿还真的敢赤身裸体地追出来。
“五年了,我找了你五年了。”
萧容刚踏出一步,便听到穆卿低低地说着,如怨如诉。
“找我做什么?玉佩不是被你抢回去了吗?”萧容冷冷地说着,却止住了脚步,她也很想知道穆卿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可穆卿却不回答,时而仰头大笑,时而喃喃自语。绿娆不时地走进来为他添热水,他这一沐浴,就一直到了夜幕降临。萧容一直立在那儿,听着穆卿碎碎念着,却始终理不出头绪来。
“大帅潜心沐浴焚香,奴婢就先告退了。”萧容说罢,转身便走。
“你以为你走得出去吗?”
萧容回过头来,“大帅,天色不早了,别忘了今日是初一。”
“什么初一十五,都是本帅说了算。”
萧容冷笑道:“大帅应该前往慧心阁,奴婢出现在这儿不合适,先行告退。”
穆卿懒懒地睁开眼,“不要忘了窦天情的命还捏在我的手里。”
萧容顿住脚步,紧握着双拳,“穆卿,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这说话的语气,这倔强的性子,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的!”穆卿又开始自言自语,“原来是你,哈哈!果然是你……幸好是你。”
萧容回头来看着穆卿,由于沐浴的缘故,他的脸庞微红,零零落落地发出笑声,深邃漆黑的眼睛也迷离失焦,像个醉酒的剑客。
这样的穆卿还真是难得一见。
穆卿明知窦天情是萧容的软肋,以窦天情的性命相要挟,就算是命她也愿意送上的。
萧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心中厌恶的情绪强压下去。然后默然转身径直走向床边,利索地脱下外衣和鞋袜,翻上床直直地躺下。她双眼淡漠地望着上方,像是看淡生死前去赴刑场一样。
“你是奴婢,应该伺候本帅,谁让你在这儿躺尸的?”穆卿冷冷地说着,却已经自行穿好内衬。
萧容沉了沉眸子,“作为奴婢,自然会悉心伺候大帅。只是奴婢恳请大帅看在佛主的份上,能放过少庄主。少庄主与大帅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大帅有什么不满尽可发泄在奴婢身上,何苦与无关之人结怨?”
“无关之人?”穆卿一边理着衣衫一边轻笑着,“好一句无关之人,若真是与容儿无关,你又何必苦苦求情?”
“他与大帅无关,却是奴婢从前的主子,奴婢为他求情也是理所应当。”
突然一个重物落到萧容脸上,正好打中她的额头,她皱了皱眉,拿起那个飞来之物,竟是那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