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神更冷。
“而且,正是李林这些所作所为,无意中还将潜逃出京的大盗梅里红诈出来,并捉拿归案,受到了表彰。还破获了几起偷窃的案子。”黄麒英笑道。
“你确定?这些案子没有冤枉的?”明中信反问道。
“不错,那些罪犯供认不讳,而且,我担心他屈打成招,我还亲自过问了。”黄麒英一挺胸,满面自豪地道。
旁边的李东阳与李兆先笑着点头,不错,这些案子他们也听说过,还不只一次。
“故此,父亲才一再容忍李林。”李兆先补充道。
明中信仰头出了一口气,神情悲伤地从袖中取出一摞纸,递给李兆先,满面痛苦地望着那撂纸道,“这些,乃是巡检司监牢中一些狱友让我们捎出来的,说是不求我们能够救他们,只是要求将这些状子公布于天下!”
李兆先翻开状子,“呀!”一声大叫,将状子扔在了地上。
状子散落在地,众人定睛望去,却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那些状子居然皆是呈暗红色,显然,是血书!
李东阳满面震惊地望望明中信,“这些都是从巡检司牢中带出来的?”
“不错!”明中信痛心地道。
黄麒英面色大变,喊道,“不可能!”
“那你说这些是从哪来的?”明中信满面讥笑地望着黄麒英。
“这,这”黄麒英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
“这些,乃是我那些明家人被关在巡检司监牢时,通过话语了解到这李林的黑心,随后被放出之时,那些狱友悄悄塞给他们的,如果不信,可以到巡检司监牢提出他们一一审问,即可辩明真假。”明中信不再理会黄麒英,而是看向李东阳。
此时,李兆先已经将血状收拾起,递给了李东阳。
李东阳低头看着这些状子,身形居然在发抖。
“恩师!”黄麒英忐忑不安地望着李东阳。
李东阳抬头冷冷望了他一眼,黄麒英瞬间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达脑顶心,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如此的冷酷,如此的愤慨!
“这些年,李林不只是敛财那么简单,如果他看中了某个商旅的物品钱财,必然陷害于他,顺便以供状威胁他们不敢告发喊冤。其中甚至还有一些有功名之人,他还叫嚣,即使是你有功名,也无法喊冤。我,就是其中一人,只是命好,被建昌伯所救。”
“而商旅们如果敢反抗,他更是会斩尽杀绝,将一些京师发生的破不了的案件栽赃在他们的头上,据说,这状子里面的只是区区一部分,已经被他陷害入狱,甚至殴打致死的绝不在少数,死后,还被栽赃说是拒捕反抗,当场击杀,随后将案子安在死者身上。”明中信咬牙切齿道。
“黄大人!”李东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出来。
黄麒英身形一颤,噗嗵跪在地上。
“这些事,你知道吗?”李东阳平静地望着黄麒英。
“学生不知,学生真的不知啊!”黄麒英痛哭失声道。
“不知?不知!”李东阳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黄麒英梆梆磕着响头,“学生不知,学生不知!”
“作为一任主官,居然不知道手下居然有些惨事,你这官当得真好啊,当得真好啊!”李东阳颤抖着手指着黄麒英。
“我想,黄大人并非不知,只是装聋作哑吧了!”明中信补刀道。
“你?”黄麒英怨毒的眼神望向明中信。
“黄大人,你如此盯着我,我好怕怕啊!”明中信冷笑一声。
“明中信,我根本就不知此事!你为何如此害我?”
“黄大人,如果不知,你就是尸位素餐,如果你知,那就是助纣为虐,无论哪一条,你都摆脱不了你根本不适合这个位置了!”明中信摇头道。
“中信啊,不要如此刻薄,好吗?”李兆先在旁道。
“我刻薄?”明中信回转身形望向李兆先,“我刻薄,会让百姓断手断脚?我刻薄,我会令得百姓家破人亡?我刻薄,我会令在百姓死后冤枉他是大盗、窃贼?我刻薄,我会对百姓的苦难视而不见?我刻薄,我会包庇凶手?”
李兆先望着满眼悲痛的明中信,心中一震。
“行了,徽伯,你过了,实乃是这李林太过人渣,黄大人太过昏聩无能啊,怨不得中信!”李东阳苍老的声音响起。
此时再看李东阳,却见他满面灰白,仿佛苍老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