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明中信不敢违逆,只好静候于帐篷之外。
终于,明中信将这个帐篷中最后一位百姓治愈,站起身形,吩咐一番之后,不再理会百姓的感激,出了帐篷。
“怎么?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明中信望着赵明兴,有些不悦,在他想来,如今第一要务就是治好百姓,令得宜良城恢复正常秩序,其他任何事情都是没有必要的!
“教习,钦差大人传讯,询问咱们的进度如何?还有,传来一个消息!”说着,赵明兴看了明中信一眼。
“有什么事就说,吞吞吐吐,我就这样教的你们吗?”明中信面色阴沉道。
赵明兴一咬牙,“教习,钦差大人询问的同时,传来消息,现在云南各府都发生了难以想像的动乱,就连各府的官军居然都出现了内奸,现在各府已经被贼人们占据了过半,云南行省情势危殆,钦差大人想的是,如果宜良城实在无法救援,只能放弃了!毕竟,现在云南行省情势紧张,咱们必须尽快与沐王府及云南布政使、云南都督取得联系,共同进退,才能将这弥天大祸消弥于无形!”
明中信一听,紧锁眉头,望向赵明兴。
“此乃是城头值守学员所得飞箭传信,准确无误!”赵明兴解释道。
“现在有哪几府被攻陷?如何被攻陷?云南布政使及云南都督有何应对之策?云南沐王府准备如何处置此事?这些有信吗?”明中信一阵询问,令得赵明兴瞠目结舌,根本无法应答。
毕竟,这些钦差大人信中可未提及,只是将云南行省面临的形势述说一遍,根本没有如此细致地将情形通报。
“行了,先去查探,或者去向钦差大人请示!宜良城丢不得!”明中信满面肃然道。
赵明兴都被问懵了,此时望着明中信,根本无法思考。
明中信轻叹一声,这些家伙还得锻炼啊!他们距离独挡一面还差得太多啊!
“快去!”明中信吩咐一声,现在的情势不允许他耽搁任意一分钟,他必须第一时间了解云南行省的情势,好做应对!
当然,在他心中,其他各地的动乱与已无关,那些是云南都督府与云南布政使的事,更甚者,那是沐王府的事,与咱何干!咱只需要完成宜良的赈灾防疫事宜,就万事大吉!毕竟,咱是外来汉,如果插手地方政务,那可是费力不坟好啊!
至于钦差大人的想法,想必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吧!
但那与自己无关,咱们只需守住这宜良,还将这宜良百姓救治清楚,再赈灾,令百姓安居乐业,那就是政绩,也是自己此番与钦差大人前来的初衷!其他一应事务,皆属多余!
这,就是他的想法!
所以,这些消息,根本与已无关,那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上面可是还有沐王府、云南布政使,更有云南都督府,哪里需要咱这外来的钦差卫队担忧此事!做好本职工作即可!
至于覆巢之下无完卵,那与自己有关吗?他根本不放在心中!大不了,自己逃离云南,上面自有钦差大人顶锅!又怎会用他操心!
当然,这些无法宣之于口,但却是他的真实想法!毕竟,此事他可没有当自己是救世主,什么都要插一脚,那真是嫌命长了!更何况,上面可是有那么多的脑袋呢!人家不担心,自己这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如何轮得到自己操心了!
故而,他心安理得!
他的思想其实也不能说错,只能说,他还未融入这个官场体系当中,毕竟,他才只是一个秀才而已,更是一位穿越众,又哪里来的责任与认同感!
赵明兴虽然无法理解教习的想法,但却依言而行,毕竟,在他看来,教习所言皆属正确,又哪里会怀疑他的用心!
明义在旁总感觉不对,但却找不出错处与漏洞,唯有在旁冷眼旁观!
与此同时,城外可就乱套了!
王守仁在第一时间获得此信之后,如被雷劈,自己怎么这么多灾多难?这云南行省难道与自己相克?是自己的不祥之地?
当然,这个想法无法宣之于口,只能心中打鼓!然而,他更担心的是城中的情况,毕竟,他此番的主要职责是赈济宜良百姓,防止疫情漫延,如果此项事情做好!云南行省动乱与否,与咱何干?
故此,他在获得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向明中信进行了通报,同时也是想听听明中信的意见,毕竟,一路之上,这家伙基本上没有犯过几个错!有事,自然是第一时间要与他商议!
未曾想,城墙之上居然传来讯息,只有四个字,“静观其变!”
这下,他麻爪了!想管,但是没能力管!更没有职权管!
一时间,他居然觉得自己是这般的无能!
紧接着,另一封书信让他摆脱了这份心灵的困境!
就是明中信的另一封信!从城头上射下来的!
但这封信他却不敢示人,因为,其中太过大逆不道的说词,令他不寒而栗!
上面只有一句,“钦差大人,云南之事与咱何干,咱们只需管好宜良之事即可!其余诸事,与咱无尤!”
虽然他心中认可这句话,但却没想到,明中信居然敢如此大逆不道,明目张胆喧之于口。他难道不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吗?如果这封信被朝堂诸公知晓,如果被天下士子知晓,还不知要闹起多大的风波啊!
毕竟,自己头顶钦差之名,虽然只是赈灾的钦差,那也是钦差啊!如果自己对地方之事视而不见,回京之后还不知有多少士子官吏会抨击自己呢!
明中信的话,他虽然认同,但却无法苟同,毕竟,正统的士子教育,令他无法置身事外,唯今之计,只能依照明中信所言,先行观望,静观其变,但在需要他出面之时,他绝对会义无反顾,因为,这是他读书人的骄傲与本份!不得不为!也不能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