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桃僵,千里逃亡,说明朝廷钦差的无能,令得贼人追得改头换面、抱头鼠窜,朝廷大失颜面,朝廷愿意大肆宣扬吗?插手地方政事,说明地方官府无能,这,地方官府愿意承担如此责任吗?朝廷知晓此事,岂能不给大家一个交待,岂能不惩戒地方官府?包括那以云南王自称的沐王府,也得在惩戒之列,这些,朝廷愿意吗?”
“这些事情如果宣扬开来,朝廷还有何颜面?陛下岂能这般不智?朝堂诸公岂能如此愚蠢?这些,也只能在私底下讨论,明面上,大家皆会粉饰太平,一切皆有定数,皆有定论,幕后的英雄,只能居于幕后!这,才是政治!才是妥协!”
这解释,令得李兆先面如土色,虽然他明白,这些话有道理,但他无伭如何无法接受,口中喃喃自语道,“那公平呢?明中信的功劳呢?就这样被抹平,不被记载,不被传诵?”
“陛下会记得,朝堂诸公会记得,今后,自然会有机会补偿于他!其实,此番事情隐下来,对中信也有好处,毕竟,如今简在帝心,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李东阳肃然道。
“但那是何日,那是何时?”李兆先依旧是一副愤青模样,依旧为明中信打抱不平。
李东阳也是有些瞠目,毕竟,这时日,他也无法确定,而且是无法确定,朝堂诸公,陛下来日是否真的记得明中信今日所获知功德,所受委屈,只因为,人类是健忘的,今日所承诺的明日都会遗忘,更何况这本来就已经定论的事实,岂能在日后为明中信平反,甚至记着他的好,日后有所补偿,这些,皆是境中花,水中月,虚无飘渺!
“这些都无法确定之事,又如何能够平得了今日不平之事!”李兆先居然面现讥笑之色,“想必,父亲也无法替这些同僚担保吧!”
李东阳长叹一声,儿子终于长大了,终于会独立思考了!虽然他被李兆先反驳得哑口无言,但是,他心中却是无比欣慰,毕竟,李兆先此番问倒自己,就说明他已经有了进步,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再不为自己所左右,这是好事啊!有自己的主见,这比什么都强!
“是!这些乃是事实,人,毕竟是健忘的动物,谁也无法保证,今日之恩人就是来日之恩人,甚至可能将其当作今日之仇人,这,都是人心啊!”李东阳长叹一声,感慨无比。
“所以,今日凭什么就将明中信的一切功劳抹杀,再不提及?”李兆先恢复平静,一字一句反问道。
“但是,朝廷自然有其运行的必然规律,绝对不会为某人某事有所改变的!”李东阳畅述了一个事实。
李兆先面泛痛楚之色,义正词严道,“是啊,朝廷自然有其法度,规律,但是,这也不能成其为抹杀功臣功劳的借口吧?!长此以往,只怕朝野内外皆会将其视为理所当然,慢待功臣,令得大家心中再无正邪善恶之分!到时,说句不怕大逆不道的话,只怕,这大明天下,也将狼烟四起!”
李兆先话中之意大逆不道,但李东阳却是长叹不已,此言他也理解,而且他也是如此理解,但是其中复杂程度兆先不知晓啊!他只能面泛难为之色,沉声道,“你以为,陛下对此一无所知?朝堂诸公对此一无所知?还是对此后果不了解?”
“知道?那为何?”李兆先激愤道。
“傻孩子!你以为,世间只有善恶正邪之分吗?”李东阳满面复杂,满面纠结之色。
“其实,这一切,哪一位智商正当之人不知晓,只不过,大家故作为知而已,毕竟,现在这样做,最符合大家的利益,而且不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那今后呢?难道就不会有人揭发,或者事情败露吗?到时,大家又如何自处,陛下又如何自处?”李兆先较死理之心泛起,执拗道。
“今后自然有人善后,而且必然有人为其付出惨得代价,只为功臣还个清白,但现在,只能如此!”李东阳一锤定音道。
李兆先满面痛楚,虽然,他心中痛苦,无法为明中信讨回公道,但他的理智告诉他,父亲大人所言是真的,而且是现在唯一正确的选择,但是,他的心坎却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李东阳也没有出言相劝,毕竟,如此阴暗之面,唯有经历过,才能理解,才能接受,外力终究无法替代他作出决定,是接受,还是批判,这,只能是他自己作出决定。
到时,今后的路,就只能由他走了,否则,李东阳大可以为李兆先指明一条路走,但是那样的话,只怕李兆先也就成了废物,虽然李东阳活着之时只会一路顺风,但如果一朝李东阳身死,只怕他也会无所适从,自取灭亡都是轻的,如果落入别人的圈套之中,只怕不只是他,就连整个李氏家族也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所以,现在李东阳也就不再说话相劝,只是静静听着李兆先作出决定,而且,他同意与否,认同与否,今后的道路李东阳都已经为他想好了!如果李兆先依旧无法认同,那李东阳只能将他送回家乡,令他在家乡之地任一地方官,安然度过一生,不再涉足朝堂之事,也会转移培养方向!毕竟,李家如此之大,李东阳子嗣之多,也不缺一个李兆先,只不过,李兆先毕竟是长子,他心中依旧认为,这位长子乃是可造之才,一番雕啄之后,就会成为一块美玉,引领李家踏上一条光明之路。故此,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要将李兆先抛弃。
如今,就看他如何选择了?
然而,李兆先久久不发言,只是纠结于当地。
李东阳长叹一声,毕竟,这项决定异常重要,还是不要相逼于他了!
“行了,你先下去想清楚,到时再说吧!”李东阳网开一面,不再逼迫长子。
“那今后中信的路在哪儿呢?”虽然父亲大人不再追究,但李兆先依旧无法放下,不由自主,问出了口。
“中信自然会找到一条他最适合之路,这,就由不得咱们为他选了!”李东阳想想,长叹一声,回顾以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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