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先到楼上去看看以言,我带她去个地方。”
浦俊问:“去找时之余?”
顾以诺也很无奈:“时之余这个人,走到哪里都引一群女人心绪难平,我以为孩子是个例外。没想到他连孩子都不放过。”
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声,顾以诺指指楼上:“医生也过来看过,说不出什么名堂。只讲她是心病,说什么心病还要心药医,一帮庸医。”
浦俊摇头:“也许,到最后还是只有他们两个才能救赎彼此。以诺,我一直以为我站在以言的角度为她着想就叫做为她好,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很多事情由天注定,我们这些凡人只能替他们操心、担心、关心,却永远也不能左右”
顾以诺的目光暗了一下,她笑:“说得这么高深玄妙,想要出家当和尚?也是,你的品性去当和尚,也很合适。”
浦俊苦笑。顾以诺示意了一下,抱着圆圆,贴在小丫头耳朵边上说了一句什么,那孩子立马安静下来,抱住顾以诺的脖子,嘴里喊着:“去找爹地。”
在她的心中,那个爹地的位置已经不再属于浦俊。浦俊看着顾以诺抱着孩子走出视线,他揉了下脸,他和以言从来没有隐瞒过孩子,她的来历。他们不是她亲生的父母,圆圆虽然现在还不是很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潜意识能体会到。所以她在选择父亲的时候,不再是血液里的亲情在做着决定性作用,而是到底谁让她更加有安全感,她认为谁对她更好,她心里父亲的那个位置就属于谁。
女人和孩子很像。都一样的简单,也一样复杂。想要赢得他们的心,一句关心,一个眼神也就够了;可如果丢掉了他们的眷恋和信赖,想要再找回来,非耗尽九牛二虎不可。眼下圆圆已然不再认同他,浦俊不知道以言还会不会需要他。
他往楼上走,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翼翼。怕惊扰以言,也担心自己也许又要让顾以诺失望。
然而,直到他走到房间门口,没有人出来赶他走。浦俊看到门微微空着,从缝隙往里看,有个瘦弱的声影坐在窗口。帘子拉着,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得像是每一个人心底那个不愿意让人碰触的小小空间。
他站在外面,手指屈起,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里面没有回应。
浦俊推门,慢慢走进去。
“以言,是我。”
走路带起的风吹动她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哪怕没有灯光,他也能看到她苍白瘦削的脸孔。所以顾以诺会放下芥蒂打电话让他过来,她的状况的确算不上好。
“以言,是我,浦大哥。”他在她面前蹲下来,手搭在椅子的两边扶手上,她凝滞的瞳孔慢慢收缩,焦点聚集在他的脸孔上,她说:“我知道。”
浦俊这会彻底明白过来,为什么顾以诺说不知道她到底算是好,还是不好。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可是她变得孤僻、冷清。好像是把她心里的某一扇门给锁上了,她躲在那扇门的后面,不愿意出来。
浦俊长长的吐了口气,哪怕是现在的状况,也已经比他预料得要好得多。但是,和他所猜测的又是一样的,他出现在这里是没有用的。医生说的并没有错,心病需要心药医。他不是她的苦口良药,他担心、关心、操心,却始终不是那个能解开她心结的人。
能让她好起来的人只有一个,唯有那一个人,时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