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看中了那沈藏锋?”王氏皱眉道。
郑翠叶在母亲跟前也不隐瞒:“真看中了,母亲您是没见到他——他可真俊啊!”
“再俊那也是做了爹的人了!”王氏宠女儿,当然要为女儿着想,沈藏锋再好,到底娶过妻且有子嗣了,即使郑翠叶梦想成真挤走卫长嬴做了沈家新任主母,那也是续弦!地位不如发妻不说,往后有了子嗣也不如卫长嬴所出的子女。
王氏怎么肯让女儿受这样的委屈呢?再说沈藏锋还比郑翠叶大那么多,但她知道女儿的脾气——郑二伢跟郑三伢都是脾气暴躁的人,郑翠叶虽然是女孩子,却也传了父亲与叔父的暴脾气,不好好跟她讲,强逼着她的话,她定然会更加反着来!
因此王氏心里暗恨女儿不争气,脸上还是和颜悦色的哄她道:“你要喜欢俊朗的,倒不如看看柳容?那孩子是为娘跟你叔父他们看着长大的,脾气好不说,功劳也不错。尤其你表伯很喜欢他,往后即使封王无望,国公是跑不了的。最难得的是这孩子谨记家训,洁身自好得很,你不是喜欢沈藏锋后院无妾,与发妻恩爱吗?你若嫁了柳容……”
“柳容有什么好?”郑翠叶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母亲!您是见的人太少了,才会觉得他俊呢!他是长的还可以,可论到气度,论到那种……嗯,就是咸安说过的什么雍容华贵,柳容这种土包子,哪里比得上沈阀主?!”
少女明媚的眸子闪闪发亮,“沈阀主那样的人物,您要是见到,您才知道柳容根本不配跟他比!”
王氏皱了下眉:“你这
话说的!你可知道现在多少人想跟柳容提亲?!”她瞥一眼周围,叫下人都出去,才压低了嗓子道,“我跟你讲,皇后娘娘都想把咸安许给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能下定决心!否则我就是想把你许给柳容也未必能够!那些士族看好他的人可也不少,实在是柳容出身庶族不说,他又很受你表伯信重,往后前程差不了!士族那些临时认下的义女到底身份不够,配他不上……”
“他那么好,谁爱嫁谁嫁去好了!”郑翠叶不以为然,“反正,我就是喜欢沈阀主!”
“你忘记了吗?”王氏头疼的道,“士庶不婚!沈藏锋是士族,还是天下一等名门西凉沈的阀主!别说他妻子跟他恩爱,又门当户对了!就是他没了妻子,他又怎么可能娶你呢?!”
郑翠叶走过去抱住她胳膊,撒娇道:“正常是这样,可是,不是还有表伯?”
“你表伯现在虽然是皇帝,但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由着他的意思来!”王氏叹气,“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呢?由着你胡闹?”
郑翠叶闻言就不高兴了:“表伯是皇帝,居然还不能左右一个臣子的婚事?这还算什么皇帝?!”以她的出身,小时候里正就是大人物了,至于说皇帝——印象中自然是金口玉言,诸臣朝拜、莫敢不从……见王氏说闻伢子也不可能让她嫁给沈藏锋,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她心里起了怀疑,就觉得是王氏看中柳容,故意这么讲。
所以王氏接下来给她说了一番士族的势力、底蕴云云,郑翠叶左耳进右耳出,心里盘算着等闻伢子班师回朝,到那时候自己三叔也回来了,要怎么跟这两个长辈撒娇,遂了自己的心愿?
她这样子叫王氏看在眼里,心中自然忧愁非常,王氏哄了劝了,见女儿始终不为所动,倒是越发热衷于打听沈藏锋的事情了,没奈何,只好进宫求见仇皇后,跟仇皇后讨主意。
仇皇后既然让单贵妃小产了,显然是选择了仇宝娘所给的两条皇后之路中的后者。这样她是片刻都离不得仇宝娘出谋划策了。
王氏进宫,仇宝娘亦侍奉皇后跟前。
虽然说王氏诉说事情经过之前请仇皇后把下人都打发了,但仇宝娘前脚出了门,后脚就转到了殿后。
在这里早有人备了高凳与茶水,还有人在转角处张望,给她把风——这种偷听是仇皇后默许仇宝娘的,主要是仇皇后觉得自己应付不了深宫争斗,但仇宝娘即使从公主的教导姑姑转变成皇后跟前的管事姑姑,也不可能在所有场合都跟着皇后。
比如说像这种王氏主动要求让她回避的时候,以王氏跟闻家的渊源,仇皇后是很难拒绝她的。
但皇后又需要仇宝娘的判断——基于皇后转述的判断肯定不如亲耳听到当初景象来的准确,因此就索性让仇宝娘公然听壁脚了。反正仇皇后的出身,对于体面的认知那就是那么一回事。
再说皇后现在的景况,保住后位、护好儿女才是最重要的,体面这种东西,皇后如今暂时顾不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