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点了下头,“孤明白的,”他明白是明白,可他还是不放心床榻上的这个女人,凤紫潋眉梢一挑,看向他道,“这儿那么多人呢,难不成你害怕我害死她么?”
凤紫潋都如此说了,凤紫泯也只好点了头,转身随亭奴离去。
在他的背影消失之后,凤紫潋差遣走身边的两个侍女,让她们再去熬一碗参汤送过来试试看,又看了一眼靠在床脚睡着过去的香香,嘴边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附身看向楼云裳苍白的脸,低声一笑,“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以这样的情景将性命交托在我的手上么?”她从怀里取出一支瓷瓶,倒出一粒圆滚滚的红色药丸来塞进她的嘴巴。
******************
夜半时分,他桌上的烛火忽然灭了一下,然后陡然升起很高,陆慎正在灯下看书,说是在看书,却根本没有半分心思能看进去,傍晚时分他收到了哥哥的飞鸽传书,据说她的情况不是很好,甚至有点药石罔效的模样。
陆慎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一早,只要金鸡报晓,他们就立刻拔营启程,片刻都不会耽搁。
三更天的更鼓声刚刚响过,他放下手里的书,出外巡查。
桌角上,一只竹篓里,一颗嫩绿的龙舌兰正安静地躺在那儿,全然不晓得今天和昨天有多少人为了它而丧命,又有多少人因为它而命悬一线。
陆慎出去不到盏茶的功夫,又重新折回,他今日夜观天象,似乎觉得这种时刻,应该是有人劫营的好时机。
他第二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株草,走到竹篓面前,他将龙舌兰用白帕子包好,又将那棵草放到竹篓当中,才安心的出去巡查。
三更天刚刚过去一炷香左右的时间,陆慎的帐篷里就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即便是在夜间,她也没有换去白天里的那一身白色衣裙和斗笠,这是一个江湖中人对自己轻功和功夫的极度自信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表现。
营帐当中,空无一人,唯独有一只竹篓放在桌角,竹篓里头有嫩绿色的植物一棵,白衣女子警惕的左右查探一番,才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拿起那棵药草来细看,看罢多时,她忽然眉头一皱,将药草丢弃在篓子里,转身刚要走,却被一个人堵在了帐篷内。
是白天里交过手的那个少年将军。
女子没有半分的停留,她还停在刚刚发现的问题的恼怒之中,这个陆慎,居然敢戏耍自己!
她愤愤的拔出自己的腰间软剑,朝他一挥,照着他的面门就扑了过去,这一招看似鲁莽又没有分寸,但实际上却是分花拂柳剑法当中最精辟的一招。
陆慎也没想到她一上来便会用这样舍出性命的打法,往后倒退一步,紧躲慢躲还是被她的剑气削开了前襟,白衣女子剑锋忽然一顿,眼前也跟这一亮,陆慎想到什么,一转身,却将藏在胸中的那株药草跌落在地。
他刚要去捡起,白衣女子的第二剑便到了。朝着他的小腹便刺去,陆慎慌忙敛步收招,随手抓起帐篷外的支撑用的一根竹竿横着挡开她的剑势。
竹竿被剑气削断,碎成七八截,掉在地上。
这时候,他们这里的动静已经惊扰了巡逻的守卫,这些人手拿剑戟都围拢过来,将这个白衣少女围在帐篷之内。
见他们人越来越多,白衣少女竟然也没有一丝的慌乱,反而收招冷笑,看着他们。
陆慎上前一步,白衣少女立刻用剑指着地上的龙舌兰,大声喝道,“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毁了它,让大家谁也拿不到。”
这个女人可真够狠毒!
陆慎皱了皱眉,果然停了脚步,看着她头纱背后的眼睛道,“在下拿着这株药草是要去救人性命,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他这句话一说出来,身边的近卫都吓了一跳,这个叱咤风云,纵横疆场上的铁血将军对着敌人的千军万马都不会说一句软话,可他今天却对着一个姑娘说出这样的话来,诚然可见他对这株草的重视程度。
那个少女也有些出乎意料的意思,愣了一下之后便说道,“不巧的很,我也正是要拿这棵草药来救人性命,不知道少将军你是否肯行个方便呢?”
陆慎眉头一紧,将她脸上的笑意看在眼中,他忽而笑了一下,对着白衣少女道,“姑娘,你当真要定了这颗草么?”
“不错。”少女微微扬起下巴,神色间满是倨傲。她剑气一抖,竟然将地上的那颗龙舌兰吸附在了剑身上,反手一挥,龙舌兰已到了她的掌中。
陆慎却丝毫没有半分的惊慌失措,看着她反而有些志在必得的笑意,“姑娘这话说的还是太早,且待姑娘看过我的这样东西之后,再决定到底要不要这棵草才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