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与自己一起慢慢往殿外走去。
管事的太监见自己行动冒失,惊了敛妃娘娘,而娘娘却并没有苛责,这让他心中更为惭愧,只好低头哈腰地跟在后面。
出了宗庙的殿门,允央趁着上辇的当口,给石头使了一个眼色。石头立即心领神会,端着锦盒很自然地走在了刘福全了身后。
坐着辇走了一会,允央让人停下,将刘福全叫到身边:“刘公公,今日之事多亏你仗义相助,才使本宫能顺利入宗庙拜祭祖先,没有逾越了礼法。今日时间匆忙,不能下辇致谢,来日定派淇奥殿宫人前重谢。”
刘福全一听,知是让自己快点走,于是就说:“敛妃娘娘如此垂爱,让老奴无地自容。长信宫还有许多杂事,老奴就自请告退。”
允央点头应允。
刘福全转身离开之时,心中暗想:“敛妃娘娘平时是多么率真的性子,今日却显得欲盖弥彰,像是有很重的心事。不知她遇上了什么难题,非要来宗庙来化解?”
看到刘福全走了,允央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再回头看看周围的宫人,见他们神态自若,步履整齐平稳,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转身坐好后,允央脸上还是没有轻松的神情,一路上都在若有所思。饮绿在旁看了,以为娘娘劳累了一天,有些乏了,便靠近了些,一直轻轻地在允央身后摇着宫扇。
这一日,又是拂尘,又是祭拜宗庙,平时少有走动的允央已经累得腰酸背痛。她轻轻抬起手臂,饮绿赶忙上前扶住,搀着娘娘从罗汉床上起来,往梳妆镜前走去,准备卸妆就寝。
就在这时,看守殿门的执壶跑了进来,跪下回道:“禀告娘娘,曲俊公公前来传皇后娘娘口谕,要敛妃娘娘现在就去隆康殿回话。”
允央听了,心中一惊:“难道皇后已知我又去祭拜宗庙的事了吗?她今早虽没明说,却是暗暗挡着我,不让我去宗庙。”
“我的作法虽然从宫规礼数上来说,并不不妥。但皇后一向说一不二,半点委曲都受不得,不知此事是不是又让她看不惯了。若是如此,那我今夜前去隆康宫便是有几分凶险了。”
虽然心知肚明,皇后找她绝非好事,但是允央还是镇定精神,让随纨用素色碧玉梳给她把鬓间落下的碎发拢起,取下原来的钗饰,新在头上簪了一枝金镶玛瑙折技牡丹五宝步摇。
面上薄薄覆了一层迎蝶粉,饮绿在掌中放了浓醉酒、红云斜和桃花冰三种胭脂,用食指指肚轻轻延开,调和出一种全新的颜色,再用手慢慢蘸了一些,浅浅点在允央腮上。
随纨拢完了头发,也上前拿起洒了珠粉的口脂为允央点了天宫巧的唇装。
这时饮绿已把一件淡湖光色的汉宫纱绣百蝶红蝠的宽袖礼衣并配饰备好,允央站起来,众人一起帮她把衣服穿好,腰带束紧,配玉挂齐整。
看到全身衣冠周正,妆容端庄,允央这才踏出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