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打住后续的推测——情况已经够复杂了,想一口气理顺前因后果,未免太贪心,反而容易弄乱思绪。
既然先查到了毒,不将这个步骤弄明白。
常见的毒物中,会引起胃肠道症状的多为烈性动植物类毒物、重金属毒、腐蚀性毒。比河豚、乌头、藜芦、砷、氢氧化钾等。
“我记得你说过,看到202的房客来热东西了,对吗?”
女服务员点头。
简静问:“还记得是什么样的吗?完整的,还是切好的?”
“切好的发糕,味道挺香。”女服务员的口气中透出一点嫉妒,“她还问我要不要吃,我才不要!”
饶是简静满腹心事,也被她的口吻逗笑了。
她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说道:“门都锁好了,大门的钥匙你收着,厨房和后门钥匙暂时留在我这里——不会有流窜的通缉犯进来,大开杀戒的,放心吧。”
“别以为我在吓唬你,以前这种事可不少见。”女服务员嘀咕了声,多多少少放松下来,“你们吃不吃晚饭?我可以多做一点。”
简静敬谢不敏:“不不,我还不饿。”
“那算了,我自己吃碗面吧。”她打开装有面粉的袋子,忽然郁闷地嘀咕,“面粉就剩这点了?倒霉,我可不想去仓库拿。”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束挂面,不愉快地丢在了锅里。
——挂面没有灵魂。
而此时,简静已经离开了厨房。
她到仓库检查尸体,并抽了一管血。
季风兴致盎然:“这是要干什么?”
“知道警察和作家的区别吗?”她小心翼翼地将针筒里的血液注入瓶子,“警察必须查清楚来龙去脉,才能逮捕犯人,作家就不一样了——别管结局是什么,编辑催稿了,先交一章说。”
他连连点头:“原来如此。”
“行了,我们来赌一赌运。”她说,“请你帮我把甘敏叫出来吧。”
季风以堪称愉悦的语调回答:“没问题。”
五分钟后,一脸忐忑不安的丸子头走进仓库,怯生生地问:“你、你找我?”
“是的。”仓库的灯光很暗,老旧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晕。简静立在灯下,渡了一层柔光的边,显得比平时更温柔动人,“我有想问你。”
丸子头很紧张,可目光情不自禁地随她而去,心底无端生出亲近感。
“我知道你做了傻事。”简静轻轻道,“你怎么这么傻呢。”
丸子头眨了眨眼睛。真奇怪,这说得她心惊肉跳,可她又真切地感觉到,简静并不想伤害她,相反,她在担忧她,想帮助她。
“我……”她底不足地争辩,“不知道你在说么。”
“血、尿、胆汁、肠胃道容物,都可以检测毒物。”简静不疾不徐道,“你给他吃的东西里,有没有毒,检查一就知道了。”
丸子头回避她的视线:“我没有毒。”
“假不是你,就好了。”她叹口气,仿若欲言又止,“其实,毒量不多,那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素,本来催吐后就没事了。他的死因并非因为毒素发作。”
丸子头微不可见地松口气。
可下一刻,简静的神色蓦地凝重起来:“致命伤是他头部的钝击,但死者体型高大,普通人——比说,女性——很难在正常情况下杀死他。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毒只是让他失去抵抗能力。”
“嘶。”丸子头倒吸口冷气,面色惨白,摇摇欲坠,“不,不是我。”
有人唱了红脸,就得有人唱白脸。
季风沉脸,冷冷道:“只有你给死者送过东西,也有人看到了你在两点多离开过。”
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当然是假的,骨折男看到的人是谁,还未可知。
不过,吓唬一足够了。
丸子头一口否认:“不是我,我没有过楼,小纹可以为我作证。”
“她是这么说了。”简静却摇摇头,遗憾地说,“也说你不可能下毒,但你确实这么做了,不是吗?一句证词是假的,其他的证词也无法采信。”
“我没有。”丸子头辩解,“我、我也没有毒。”
她泄露出一丝犯罪者的狡猾,大声道:“就算他的血液里检测出毒素,也不能说是我干的吧?小纹也吃了发糕,么事都没有。”
“你的发糕并不是一整份,要混入一块有毒的并不难。”简静道,“而且,我既然说是你,自然有证据。”
丸子头抿紧唇角。
“你用的乌头,磨粉后混入面粉,就能做出一份毒发糕。加了很多红糖,能很好地掩盖乌头的味道。”简静大胆猜测,“乌头会导致中毒者口干灼烧,恶心、呕吐、腹泻,在死者房间的垃圾桶里,有他一些呕吐物,里面有没有被消化的发糕残余。”
她说:“你猜,能不能在里面检测出乌头的分?”
空气死一样的静默。
简静知道蒙对了。说乌头纯粹是赌博,因为丸子头的行李里有各种称分量的花草茶,很多药材店有卖,而比起蛇毒、河豚毒等动物,中草药最好买。
而各种常见的有毒植物中,乌头会导致口干舌焦,大量饮水。
她上前半步,诚恳道:“小敏,你不说实,我们怎么帮你呢?想想小纹,她帮你做伪证,也是要入刑的。”
不知是魅力卡的光环足够强,还是对闺蜜的感情占了上风。
终于,丸子头松了口:“我是下了毒,但杀他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