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知书达理嘛,她懂,她也会装。
“那个,离状元还差一步,不过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别看只是个九品县令,那可是由皇上金口玉言亲派的。”
男人激动地说完,扶住赵子丹的肩头,言之灼灼地说:“子丹,我没负你所望,也没负你待我的情意,我薛敬之能有今天,得亏你,要不是当日善良的你,救了高烧的我,绝不会成就今日的我……”
“敬之……”赵子丹佯装动情地扑入他怀里,嗓音里挤出一丝哽咽:“我等你等得好苦……”
那些负了她的人哪,马上就要来报应了!县令夫人,虽然气势上还不够威武,不过对付那些没什么权势的人,也足够了!阙宅,哼!不就仗着有点钱吗?看你们怎么和御赐的九品县令相抗衡?!
就在赵子丹被薛敬之抱上马背一路骑回县衙后,街边的绣阁里跑出一个体型纤瘦的少女,一路疾奔回到家里,大老远地就朝屋里喊:“娘!娘!”
赵子凤正被妹妹的事烦心着呢。虽然向前来打探的赤鹰说了实话,虽然心里依旧气得要命,可不管怎么说,那是她妹妹,嫡嫡亲的。让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不管,也委实硬不下心肠。倘若爹娘地下有知,也会责怪她不好好照顾妹妹的吧?
心里正做着斗争,就听大女儿火急火燎地在门外高喊,心里不禁咯噔,莫不是又出啥事了?
“娘!”赵子凤的大女儿喘着粗气跑进院门,就着门口檐下的大水缸,舀了一瓢清水咕噜咕噜灌下,才气喘吁吁地继续道:“姨母被县令带走了!”
“什么!”赵子凤一听,不禁大惊失色。
“哎呀娘!您莫慌,姨母是被新来的县令抱上马背带去县衙府的。听两人在街上的对话,好似原本就认识,而且还互定了终身什么的……”
“什么?”赵子凤虽然放下了心,可依旧没听明白,“怎么又和新上任的县令扯一块儿去了?”
“这我也不清楚,反正两人亲热的很,绣阁里好多人都看到了,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姨母八成会成为县令夫人。”
“不是吧?”赵子凤惊愕地瞪大眼。
她承认,昨日愤慨难当地将妹妹与丈夫偷腥的事告诉了赤鹰,确实存有报复的心理,希望借由旁人的手段,让这个不知检点的妹妹尝到点苦头,当是教训。
如今,苦头怕是吃到了,教训也尝到了,却没料到竟然会来个“柳暗花明”。妹妹她,怎么会认识新上任的县令?还和人家有说有笑,还被人家抱上马匹,共乘一骑?
如果妹妹真成了未来的县令夫人,他们这些站在妹妹的角度看无疑是欺负她、伤害她的人,会不会反遭她的报复?
“不!不成,我得出去一趟!”赵子凤越想越觉得不妥,腾地起身,整了整衣裳,跨出门去。
“娘,你去哪里?”大女儿追在她后头问。
“你别管,安心回绣阁去,别再动不动往家里跑了。”赵子凤说话间,早已拐出了院门,朝阙宅匆匆走去。
……
赤鹰惩戒了一通铁鹰骑几个家伙后,回到后院,见主子、主母坐在槐树下的石桌旁,接收到主子递来的眼神,想必是主母想听他的解释,于是走上前,将昨日驱马路过大街,被赵子丹主动撞上来开讲,一直讲到刚刚将她丢出大门外。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阙聿宸见她听完赤鹰所说的来龙去脉,傻傻地愣在那里,良久没反应,不由担心地伸手探上她的额。
卫嫦眨巴着眼回过神,顺势在他宽厚的掌心蹭了蹭,“我没事。”
只是想到,当初佑佑的奶娘,竟然想让这么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住进宅子来,而她当时竟然还犹豫过,就觉得像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没事就好,我和赤鹰还有点事商议,你先回房歇息,若是饿了就先开晚膳,不必刻意等我。”
阙聿宸不是没察觉到她的表情并不像她说的没事,可赤鹰即将返回灵秀城坐镇,关于安素良正率其他阙家军筹办的“南北镖局”,以及四王爷打算让他掌控南北漕运的事,还有不少细节要叮嘱赤鹰,于是,他打算用过晚膳两人独处时再细问她,这会儿先让月芽送她回去休息。
卫嫦听说赤鹰马上就要回灵秀城,想着让他捎些江北、江南一带的特产给婆婆尝尝,故而在他们离开后,让月芽找来风书易,她说,他写,罗列出了一张特产清单,让风书易速去备妥。
风书易叠好清单,收入袖袋,就告辞去办了。
卫嫦伸了个懒腰,从石凳上起身,准备回隔壁院落,却见月芽正对着风书易离去的方向怔怔发愣,表示了解地拍拍她的肩:“想通了就去做呀!”
月芽眼底迷离地回望她:“夫人?”
“嗯?”
卫嫦见她依旧一副没搞明白的神情,暗叹了一声,扶着腰慢慢往前走。
月芽快步跟上,搀扶住她,不过神情有些失魂落魄。
“夫人,奴婢是不是病了?”
“怎么说?”卫嫦诧异地望了她一眼。
“不然,奴婢为什么会浑身无力,心口像堵了什么似的,刚刚……甚至连呼吸都难受。”
特别是在西厢房,赵子丹满口都是“风管事”,而风大哥又跑前跑后地替赵子丹派丫鬟、请大夫,殷勤的举动,看得她胸口莫名酸涩。
而最让她难受的是,就在片刻之前,风大哥和夫人商议特产的采办事宜,居然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别说和她说话了,而她原本以为他多少会对她解释几句的……
好难受!胸口发堵、四肢无力,严重的时候,鼻息和眼眶都酸酸涩涩的……
“这不是病。”卫嫦翻了个白眼,这小妮子真是有够迟钝的。
“那是什么……”月芽苦着脸问。看吧,连说话都显得这么吃力,说不定已经病入膏肓了。
“好吧,也能算作是病。”卫嫦扶额轻叹。相思病嘛!而且没其他特效药,只有一种叫“男人”的解药。
我就知道!
月芽垮下双肩,心下沉叹。
“不过,据我所知,有人知道这类病的解药,而这个人,就在我们近旁。”
回到房里后,卫嫦先去内室小解、洗漱,然后坐到躺椅上喝了盏茶,慢条斯理地吊着月芽的胃口。
“谁?李大夫吗?”月芽在脑海里来回思索了半天,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李文李大夫。
“当然不是。”
卫嫦搁下茶盏,砸吧了几下嘴。这江南一带的茶叶,确实比北方出产的好喝多了。下回走之前,一定要记得让风书易多带些。最好能买几株茶树带回灵秀城栽种。
婆婆信里不是说了吗?她在灵秀城买了座山头,虽不知山头有多大,也不知山上具体栽种着什么作物,不过茶叶这种树,虽然地区不同种出来的味道差异比较大,可种还是能种的……
这厢,卫嫦正天马行空想着婆婆在灵秀城置下的山地、田庄,那厢,月芽也在绞尽脑汁想宅子里究竟哪个人能缓解她此刻的病症。
“这人除了我知道,风管事也应该知晓。”
卫嫦回神,见小妮子依旧愁苦着脸,不禁好笑,心里暗道:风书易啊风书易,别说我不帮你,实在是你相中的丫头太迟钝,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她还不去找你,只能怪你先前对她下手还不够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