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就在走廊上待着。
“他说等他都处理好了,烧了身上的衣服,才能走近人。”陈嫂叹气。余青没想到陈叔居然懂这些,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这么讲究。
陈叔注意到余青眼里的疑问,沉声说:“东家当初看得起我,让我做狗不理的掌柜,因着是吃食,各方面需多注意,我特意去问过大夫,哪些情况要注意,这才知道这些东西。现在这样,马虎不得,没医没药的,有个三长两短,唉!”长长的叹气声在回荡,六个孩子的眼里惊奇地看着余青二人。余青第一次深刻体会,古代生存的艰难。
陈叔给陈嫂使了个眼神,陈嫂没让人跟着,自己出去了。过了一会,陈嫂提着一小袋面粉回来了,又从衣襟里掏出了一小袋铜板。
“东家,有些吃食孩子娘也不知道我埋在哪,现在我也不好碰,等过几天我处理好这些事情了,再给东家送去。足足三百斤呢!”陈叔低声说,“这些东西,东家可得藏好了。有人说,有些地方已经吃人了,东家没事就先少出来吧!狗不理的银两都还在,我也分开来藏了,也不知道被发现了没有,一直没敢去取,因为当时没来得及兑换,多是铜板,只有六百两是银子。不好拿。”
这对余青来说,无疑是天大的福音!虽现在有钱也没有东西买,可是还有粮食啊!
“陈叔,你!”余青有些哽咽了。
余青没有拿那些铜板,一是家里还有,二是拿着也不方便,暂时没用处。回去的路上,余青一直感慨:“其实陈叔可以拿了钱远走高飞的,战乱时期,随便给自己编个名字,去了其他地方,一样可以入籍。只是没想到,陈叔这么高尚。”
陆天明显不懂什么叫高尚,然则他不同意余青的看法:“人活一辈子就求个心安,就这样走了,陈叔会一辈子不安的。”
余青也无话可说了。想想在现代的那些尔虞我诈,办公室里的那些勾心斗角,余青真心觉得,这样的陈叔,很是可爱。那一刻,她感受到了良心最质朴的力量,那么温暖,那么充满希望。她决定好好思索一下以后,怎么样才能让陈叔他们过上好日子,当然包括自己大哥和麦子。
陆天送余青回到雷大夫家的时候,没有见到余果,野麦很是意外。原来余果知道余青偷偷去镇上后,很不放心,出去找她了,没想两人没遇到。
陆天安慰大家之后,又去寻余果了。余青把小袋面粉全放进了雷大夫家的小厨房,又跟雷大夫说了镇上的情况。
“大灾之后有大疫,雷叔,你看他们需要注意什么?”余青有些忧心,当然有些情况也有所保留。
“现在什么都没有,除了他们的衣服需要天天换洗,放进水里多煮几次,其他的也别无他法了。罪过啊罪过!”医者父母心,雷大夫听了之后沉默了许久。
陆天回到家的时候,天早黑了,虽然余青没说话,但余果他们留他吃饭的时候,他还是没吃就带着大黑回来了。赵氏急了一天了,好不容易盼到陆天回来了,急忙上前问:“天儿,雪英家没人!”
“什么?”陆天有些转不过弯来。
“我今天想去雪英家看看,可他们家一个人都没有!”
“娘!”陆天猜到赵氏的意图,“你又添什么乱!”
“我哪里是添乱了!这不没见到雪英嘛!”
“他们家,怎么样?”陆天问得很慢。
“门锁得好好的,就是不见人,看样子有段时间不在家了!天儿,你说,这雪英怎的不等等你啊!”赵氏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娘,以后青儿会回来的,你别添乱了。”陆天头疼,“如果娘真有时间,就好好待家里吧。”他差点说,娘去找夏子吧!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如今夏子也生死未卜,虽恨陆石陆梅和李氏,但还是颇为牵挂他们的安危,只怕,凶多吉少了。
“雪英??????”赵氏还想说什么,但就被陆天打断了:“雪英爹那段时间腿受伤了,门锁得好好的,说明是他们自己早早离开了,娘别想太多。”陆天不再多说什么,就进里屋了。
陆秋乖巧地给他端来一碗水和两个饼:“哥,以后怎么办?”
陆水也在边上坐着:“哥,镇上是什么情况?我们的马能卖出去吗?”
陆天叹了口气,说:“都去睡吧,等我想想,明天早上再跟你们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