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那一人。谎言落地生根, 蜿蜒密密层层,却绕开他旁一寸。”
安然的目光落在中央旋舞着的绫罗,一身红衣,冰冷美人,看她柔柔折弯腰肢,手臂轻扬,如此妖娆,却哪里看得出之前握着自己的手送璎珞归西时的决绝呢。
“凭妙算金针, 翻命盘混沌。掌成败死生,敢与天相争——”
听到这句,燕凌霄的目光微微一动,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罪业血债都担承,一样孤傲两样人。镜里窥透花影深,逢道人间可灼城。孤鸿有言寄无声, 解语者唯斯人,堪配襟怀抵长恨……”
绫罗转身回眸见,安然不知是否是错觉,似乎看到一向决绝的她眼中竟然有一丝晶亮一闪而过。
“高悬的是头颅还是心魂,合上双眼真假悲喜便难分,掩埋苦心深沉,成全其中苍生,任此名堕落污尘——”
能够感觉到蓝权英审视如刀的目光,但是安然无畏,在这场游戏中,她不过微小如蝼蚁一般,但是她便如这首歌所唱一般。
微风拂面,绫罗脚下的红裙豁然绽放,安然的声音也豁然提高,“纵利剑穿身,还报以赤忱,奉碧血一泓 ,捧初心不恨。”她的眼中透着决绝,重活一世,她绝不是为了继续当弱者的,她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哪怕此刻她与慕东煌身份天地之差,“痛入骨也不回身 ,一样痴绝两样人,镜里窥透花影深,逢道人间可灼城——”
燕凌霄看向安然的眼光几变,蓝权英眉头微微蹙起,虽然对于他来说,花安然只不过是个棋子,这次让她过来,更是为了试探他们之间的暧昧,但是看到这时燕凌霄渐渐陷入的表情,他却并不觉得惯有的计谋得逞的轻松。
“好了!”蓝权英蓦地将杯子重重放落桌上,惊醒了痴绝的另外三人。
“孤鸿有言寄无声,解语者唯斯人,堪配襟怀抵长恨——”安然的手指停在还在微微颤抖的琴弦上。她不知此刻,正常的清倌反应是什么,应该豁然跪下求饶?她并不觉得有哪句唱错,所以只是抬眼看向突然动怒的蓝权英,果如他人所说,这家伙不但恃才傲物,而且喜怒无常。
燕凌霄却显然是游走在这种权贵中已久,反应极快,放下酒杯缓缓抚掌,“好,蓝将军说的不错,果然真是好。”不知为何,他看向安然的眼中带着一种安定,让人心安,“不愧是解语花,当真是解语唯斯人,”他的语气一顿,“小王冒昧,但求蓝将军做主,将——”
“皇兄——”却是一个突然的声音打断了燕凌霄的话语蓦地打断,众人闻声回头,却见花径另一头一个俏丽的女子正由一个淡雅如菊的妇人陪着向这边走来。
只闻其声清脆悦耳,但见其人,清秀动人,安然眼光微微一动,绫罗却只是淡扫一眼,便退了下去。
蓦然打断的燕凌霄微微一顿,看到那来的少女,眼中透出一丝宠溺,“凌曦,你又胡闹,让蓝夫人受累。”
凌曦身边的妇人浅笑不语,看起来十分温婉不争。
嘟着嘴,凌曦瞪了哥哥一眼,“谁叫你一天到晚的不陪我玩,我只好跑出去自己玩了。”眼光落在安然身上,微微一喜。
“见过公主。”安然赶忙行礼,难怪她感到这个名字似曾相识。燕国的四公主,最受燕王喜爱的独女燕凌曦,燕王三个儿子各怀心事,却无一不对这个小妹都极为宠溺,却不想这次出使,竟然带来了燕凌曦。安然心中微微一动,燕凌霄此次来意不明,却为何要带出这个妹子?
“这位便是凌曦公主啊。”蓝权英却是身子都没起,甚显倨傲,但是面色还算和蔼。
“公主实在是顽皮,混在了出使的队伍中,待发现时却已然回不去了。”都知这次燕凌霄到大昭是为了到大昭求亲,那带来公主却又是为了什么,就不由得引人怀疑了。燕凌霄一语带过,算是打消了蓝权英的疑虑。
众人淡笑却不接话,蓝权英扫了一眼夫人,面色却十分冰冷,“有劳夫人了,你边先回去歇息吧。”
之前倒是也知道蓝权英已然成亲,似乎其夫人还是个大家闺秀,父亲在朝中为官,很少露面。安然扫了那蓝夫人一眼,娥眉淡扫,看她将凌曦一番收拾可见也是个心思灵巧的女子,温温婉婉,不同于蓝权英的飞扬跋扈,看起来很和气。
“是。”话语简短,她低眉顺眼,如此美丽的女子,却为何遭到蓝权英莫名的冷遇,安然心中狐疑。目送着这女子离开,甚至未及与她说上一语半句,这一入侯门深似海,当真不假,安然觉得这一切便如谜一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