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算借自己制造燕凌霄和蓝夫人秘密幽会的假象,让自己投毒,若是燕凌霄真的将沈碧秋看得如此重,便会因此与自己心生间隙,那么以后自己便也不能再投靠于燕。安然施礼,“诺。”
蓝权英慢慢回身,“不问我这是什么?”
安然便感到身子一僵,是自己粗心了么,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或者说,自己应该合盘托出蓝皇后交予自己的任务?还不是时机,安然知道蓝权英对蓝凤仪的忠心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若是一个不好,自己就成了他们姐弟斗法的殉葬品了。
“这是毒药孔雀胆,”却不等安然反应,蓝权英继续说道,“致命的毒药,但却并非不可解。”他的目光凝视着安然,似乎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什么,“只看那燕凌霄是不是能及时赶到。”
安然知道,蓝权英也是想试探自己对燕凌霄的看法,若是自己真的对燕凌霄动了心,那么蓝权英也不会留自己了。
“青娘,前面晚宴即将开始,司礼监的人催促着让这边赶紧准备着。”小太监急冲冲地跑到桦逸园传话。
“人都还没到齐,这顺心到底是死哪去了!”青娘皱眉骂道。
安然从里面一出来便看到这幅情形,被青娘抓了个正着,“不是说一会儿就到么,眼看就是你们俩的曲目了,你看着办吧。”
瞥到顺心交予自己的琴,安然定了定神,“那就我自己一人上。”
“你?”青娘蹙眉,“你一个人能压得住场子么?”看到青娘的眼中竟有一抹得意之色一闪而逝,安然的心中一动。
安然冷笑,“此时便是硬凑也凑不上了,不是么。”
“那该如何是好,那曲子是双人合奏,一琴一笛,此时换曲子。”青娘似很是为难。
“那就换一首好了。”安然淡淡说道,但是心中却知道哪有说的那么简单,一直排练的是两人一起表演的曲目,现在要换临时哪有那么应景的曲子。
“青娘,前面催着了,刚刚接到消息,万岁爷今天也到场了。”小太监急三火四地跑了来,又传报。
“什么?”青娘微微一愣,景怀王不是说皇上身体抱恙,今夜皇上及皇后并不到场,只是四位皇子作陪的么,为何?这下她也有些急了,临时换曲目弄不好可是欺君之罪啊。
钟鼓声动,丝竹声起,坐于下面的臣子未想到抱恙的文宣帝也会参加晚宴,可见是给足了景怀王和燕王子的面子。看到上首的文宣帝今日面上带笑,似乎兴致不错,也赶紧陪着举杯频频一片欢声笑语。倒是陪在文宣帝身旁的蓝皇后面色有些阴沉,似有忧色。
“文宣帝不是卧病在床么,今日还能参加晚宴,还能频频举杯畅饮。”燕凌霄身边的燕国随从轻声对燕凌曦说道。
燕凌曦也微微蹙眉,可是她此刻最关心的可不是那个病鬼皇帝,转头询问燕凌霄的随从,“看到王兄了么?”
随从摇了摇头,凌曦公主的眼中闪出一丝不安,这时正看到安然一身拖地白裙,抱着长琴走上了台子。四周丝竹声至,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素面朝天,仿佛谪仙惊世的女子身上,交头接耳,“这是谁啊?”
安然坐定,目光流转,正对上上座上的文宣帝的目光,见其竟然微微蹙起眉头。而身边的蓝凤仪的目光并未看自己,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文宣帝的表情。今时今日的她已然不是当初那个笨手笨脚的初学者了,音律流动,在偌大的昭和宫上空回荡,声音中带着一股苍凉。
“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
面对冰刀雪剑风雨多情的陪伴,珍惜苍天赐给我的金色的华年,”
只是一开口,文宣帝便慢慢放下酒杯,目光如炬地停留在台上跪坐在台上,双手抚琴,但是脊背挺得笔直的女子。
“做人一地肝胆做人何惧艰险,豪情不变年复一年。做人有苦有甜善恶分开两边,都为梦中的明天,”
原本推杯换盏的大臣也都不约而同地听了下来,听着这个虽无丝竹配乐,却更能叩问心弦的声音。人家给帝王献曲都是鼓吹大昭怎么国泰民安,怎么风调雨顺,这个歌姬却是不同以往,大家都觉得很新鲜。
“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听到此处,陪坐在文宣帝身侧的太子慕东煌蓦地变色,她怎敢,侧目看向文宣帝,却见文宣帝目光凝视在台上的安然身上,眉头紧锁。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