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赌前照例要先吃饭,酒店内据说有十八国风味餐厅,想吃任何食物都行。
经过电话联络,惠红军带着一杆小弟去了东座二楼日丽,惠红英则带着我去了西座三楼的葡国餐厅,分开时惠红军让人递给我两个箱子,应该是用来装钱的。
在来的路上,我心里就七上八下,不知道惠红英要带我来见的是什么人,隐约感觉应该是她的长辈,不然怎么会如此隆重?白衫白裤白鞋,人又打扮的炫酷有型。
尤其是马上接近餐厅,谜底就要揭开,我心里更加激动,其实是害怕。
我又不打算跟惠红英有什么结果,这突然间的见面,是个什么意思?
结果进去餐厅后,差点没把我吓死,整个人惊的都不会走路,要靠惠红英拖着才能走。
她看着我冷笑,在我耳边低语,“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叫你换造型了么?”
如此我才醒悟过来,赶紧恢复正常,装作不认识那人,大踏步地向前去。
那坐在桌子上细嚼慢咽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晚上被我用电话线捆起来的老板。于此同时我也明白了惠红英为什么能猜到我去了七号公馆。
那是她阿爹啊!
德叔讲过,六爷三个仔,一个在美国,一个在组织部,还有一个在某部。按当下的形势分析,惠红英的老爹应该是市委组织部的头头,不然那些个镇长副所长怎么会如此卖力地巴结?
同时我也明白了惠红英来这里赢钱的含义,人事变动,就是权力变动,对官员们而言,就是经济收入的变动。权力向上一级,能掌控的范围就会更大一些,所带来的收益也会更多一些。
因此,组织部的领导,自然成了官员们的巴结对象。
不会送礼的官员不是好官员,如何安全有效的送礼,也是一门学问。老板们没事喜欢赌两把,下属们自然要尽心尽力地满足,尤其是澳门回归后,别说是广东官员,内陆的官员不也成群结队地往澳门跑?
就说这葡国餐厅内,看看周围食客,大多都是四五十岁,大背头油光水滑,脑袋大脖子粗,上身白衬衫下身蓝西裤,腰间一条真皮皮带,不是宝玛仕就是LV,系金利来就是掉档次。这里内地官员和广东官员又有区别。
内地官员喜欢在腰上挂钥匙链,广东这边则喜欢使用钥匙夹。
并且,每个白衬衫身边都有至少两个人陪,一个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一个是懂得察言观色的男秘书,这在来澳学习考察的官员来说是标配,没有男女小蜜陪着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当然,也有一些领导比较节约,嫌男秘书饭量大,只带女秘书。
就说眼前这位组织部领导,身边就跟着一位二十五六岁的成熟美女,第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韩国全智贤,端是一个高贵冷艳,见到我们到来,美女连头都不抬,自顾自地盯着盘子里的菜。
惠红英大剌剌地走过去,在两人对面拉开桌子,同时招呼我:“阿发过来坐。”
这时领导和‘全智贤’才知道我是个人,各自抬头用古怪的目光看我。
经过初期的担心害怕,此刻我的心情已经平静,拼的就是一个自信,勇敢地和老板对视,我就不信,他能认出来那天晚上是我。
我那天晚上脸上可是罩着面具呢。
当天晚上在维多利亚二楼看领导,是高冷威严,今天在澳门餐厅看领导,则是成熟稳重,这时我才明白,原来领导也是和我一样,有血有肉的人啊。
惠红英眼皮也不抬,脚下踢我一脚,“叫人呐。”
我立即点头鞠躬,脱口而出,“伯父好。”
说的是普通话。
对方的眼皮抖了抖,默然点头,说不上来那表情是高兴还是悲伤,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感情,仿佛听到的是苍蝇的嗡嗡。倒是旁边的‘全智贤’,看了我两眼,继而微笑,开口问:“是阿英朋友啊。”说的白话。说完之后给我倒果汁。
我点头致谢,同时也对领导回以冰冷表情。
装鸡毛啊,我又不求你升官发财,更不求你将女儿嫁给我,凭什么由着你给我摆脸子。
最主要的,是惠红英一早也没跟我说明白,我哪里知道她带我见家长是走过过场还是有其他用意,万一她只是拿我来做个挡箭牌呢?
来的时候可是说过了,有人挑衅我就要打。
领导并不在意我的冷面孔,人家压根没把我往眼里放,只是用白话问阿英:“他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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