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辉哈哈笑,摆手,“不谈钱,不谈钱,这东西是历史遗留,碎一个,就少一个。”
话音落,王汉也来了,身形高大,龙行虎步,进来后表情略有不满,看着我道:“你这一天天,就不能安安稳稳地赚钱,非要搞点事情出来。”
我呵呵笑,“不搞点事情出来,怕你们都把我忘了。”
王汉哼哼,目光从刘文辉面上划过,面带冷笑。
刘文辉则是表情温和,微笑颔首。
王汉目光又落在我旁边干姐身上,眼皮挑了挑,面上一丝赞赏,“好漂亮的女子。”
这话我无法回,只能笑。
王汉坐去干姐右手的位子,先是大刀金马,又觉得不舒服,就翘了二郎腿,同样也去把玩茶杯,赞了句:“好东西。”而后扭头,问干姐:“美人贵姓?”
干姐冷脸,看也不看。
王汉稀奇一声,“阿发,弟妹心情不好?”
我正色回应,“这是我干姐,正在戴孝。”
王汉刘文辉一起点头,各自表情释然。刘文辉问,“该不会是……?”
我点头,“正是,今天来,就是问问,我干姐夫到底怎么回事?”
刘文辉面色有些难堪,伸手摸下巴,做思索状。
这时外面又有人进来,人还没到,笑声先至,感觉是爽朗,但我认为是张狂。尤其是配合那颗油光锃亮的光头,更显得气焰嚣张,态度跋扈。
在我印象里,疯子炳是个地中海发型,或许这几年掉头发太厉害,干脆整个弄光。
还别说,光头就是比地中海好看,干净清爽。
疯子炳也是一身白,白绸褂,灯笼裤,再配一颗光头,这是民国时期的土豪装扮,出现在这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也挺搭配。进来后亮个相,用手在自己头顶上摩挲,呵呵地笑,“王老板好,周老板好,两位大驾光临,小店顿感蓬荜生辉。”
一番话说的不伦不类,足以显出他的水平,想做文化人,却也是猪鼻子插葱。
单从表情上来说,他是在示好,只是目光落在我干姐身上时,有些疑惑,询问:“这位是?”
刘文辉招呼:“这位是宋先生的遗孀,周老板的姐姐。”
疯子炳面上立时收了笑,面目正经,“夫人好。”
这表现倒也不差,知道在苦主面前收敛气焰,以免造成别扭。
眼下正主儿到,开始谈事,刘文辉先开口,声音平稳,不紧不慢,“就宋先生的遭遇,我提议,大家先默哀三分钟,以示尊重。”
说话间,疯子炳和刘文辉都将身子坐正,表情严肃,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连带着王汉都将身子坐正,虽然没有默哀,但也不好随意。我则端着杯子喝茶,行为轻松。
按照江湖规矩,要谈这种事,需要避开苦主,眼下苦主遗孀坐在这里,事情是没法谈的,因为有些话不好说。
但在座的都是老江湖,谁心里都清楚,我带着苦主遗孀来,不是我不懂规矩,而是我故意为之。至于具体我是什么目的,需要谈了才知道。
默哀完,依然是刘文辉开口,轻声道:“关于宋先生的遭遇,我已经了解到实际情况,只能说是个误会,阿发你也知道,做马栏生意,难免要拉客,巧不巧,下面姑娘拉客,拉到宋先生,又适逢检查,宋先生铁骨铮铮,勇起反抗,这也是没有预料的,要说责任,最直接的责任就是那几个实施抓捕的临时工,他们已经受到法律的制裁,这个相信法院已经给了你们通知。”
话是对的,几个临时工因为执法行为不当,被关了号子。但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刘文辉继续说,“但到底都是阿炳手下的姑娘,这个责任虽然跟阿炳没有直接关系,但阿炳也有一定责任,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
我闻言笑,刘文辉不错嘛,都会咬文嚼字掉书袋了。
“所以呢?”我问,眼睛看着疯子炳,笑眯眯的。
疯子炳咳嗽声,沉声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悲惨的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多沉痛也无济于事,法律上已经对直接责任人做出处罚,做为我个人,也要对宋先生做出一些表示,感情上的创伤我无能为力,但经济上的补偿我有准备,由我个人出资,赔偿宋先生人民币五百万圆整,另外会在家里设灵堂灵位,长期供奉宋先生。”
疯子炳说完,刘文辉接着道,不过是对我说的,“关于阿发的损失,日前阿炳已经收到单据,我也看过,对于补偿内容并无异议,会如数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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