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我有限的生命记忆里,最深刻诚挚的一次对望,深刻到令我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忘记空间的存在,整个天地,只剩下那对明亮眸子。
她静静地看着我,无声无息,安静祥和。
时间仿佛过去一个世纪,那双眸子才由平静转变的有活力,眼角都带着异彩,似乎透着浓浓笑意,却又带着某种好奇。
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回响,她醒了。
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数万个思念期盼,就在今天夜晚,无声无息,毫无征兆地,她醒了。
我抓紧她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才唤出一句,阿妹~
那眸子明亮有活力,带着美好惊喜,眼睛冲我眨了眨,嘴唇微微抖,似乎是想笑,但又是太困了,睫毛抖了抖,又睡了过去。
依然是那么安详。
虽然她再次沉睡,但我的心却是异常欢喜,她能睁开眼,这本身就是个奇迹,已经是康复的症状。
植物人苏醒,这是很难得的案例,我不能要求过高,这样已经很好了。
毕竟,她在床上躺了五六年,宇航员在天上半个月下来后都不知道路要怎么走,何况这躺了五六年的植物人。
怀着异样激动和欣喜,我重新躺回床上,却再也睡不着。
阿妹要醒了,这是喜事。
但阿妹醒来后要怎么安排,却是一件愁人事,首先张雅婷这里肯定交代不过去,人家不计较我先前的烂事,但不代表我现在可以乱来,丈母娘势力大,一旦要为难我,后果不堪设想。
翻来覆去,想不出好的解决方案,只能先瞒着张雅婷。
晚间孩子哭,张雅婷眼睛都不争,扯过孩子往怀里一塞,沉沉睡去。我就知道,她是太困了。趁好下床,去敲张灵彦的门。
阿妹一直是张灵彦照顾,现在她醒来,必须要先通知阿彦,不然就凭她那大嘴巴,全世界都会知道。
敲门声音轻,里面听不到,干脆用手机打电话,让她来阿妹屋里,仔细交代。
小丫头睡眼惺忪,迷迷瞪瞪,听我说完,眼睛往玻璃罩里瞅一眼,很是疑惑。
“阿哥?你是不是出现幻觉?”
我再次重申,“你大嫂醒了,念恩看到,我也看到,这是个兆头,估计就在这两三天,她会彻底苏醒。”
阿彦想了半晌,终于意识到不同,继而欣喜,“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就给小妹打电话……”
我赶紧给她拦着,小声解释其中奥妙,阿妹醒来是好事,但闹的我跟现任大嫂不愉快,好事就变成坏事。
阿彦听完,立时陷入为难,“哎呀阿哥,你怎么搞出这样的事情,叫人想帮你都帮不了。”
这些事莫说她,谁都想不出好办法解决,当下只能隐瞒,等阿妹彻底复苏,想办法给她安置在别处,似她的性格,明事理辩是非,肯定不会怪我。
毕竟,植物人复苏的个案及其稀少,我得给孩子找个母亲不是。
如此这般叮嘱,但紧要关头还是出问题。
翌日清早,正在吃早餐,阿妹的房间忽然传来女声呼唤,单纯的啊~喂~
大家都不是聋子,念恩最警觉,第一时间反应,跳起来叫:“是妈咪,妈咪醒了。”说完往房间冲。
张雅婷正拿着筷子,闻言抬起头,表情疑惑,随后也跟着起身。
我有心想拦,却没力气,干脆心一横,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迟早要知道。
这次阿妹是真的醒了,身体固定在活动支架上,胳膊腿乱动,表情似乎也透着不舒服。
看到进来许多人,身体动作停止,表情也变的稀奇,努力睁大眼睛,似乎在逐个辨认眼前人。
念恩最是激动,一边哭一边拍玻璃,妈咪妈咪地叫。
我不动声色,连忙操控按钮,先让活动支架竖起来,让阿妹跟我们平视,再打开玻璃舱盖,让她呼吸外面的空气,大家交流之间无障碍。
这次醒的时间很久,长久的对视她都没有闭眼,只是眼神和我记忆中的不同,透露出来的意思,全都是好奇,疑惑。
似乎,已经不认识我了。
“阿妹?”我试探着叫,她的目光瞬间将我锁定,努力辨认,嘴巴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失忆了?
有这个可能,张雅婷说,“她睡的时间太久,以前脑袋里的那些记忆都淡忘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有这种可能。”
这种情况却是在意料之外,却也让我心头轻松,若真的是失忆,那么困扰我整晚的问题,也好解决了。
当下联系医院,送阿妹去检查,看看她除了失忆,身体其他机能还有没有问题。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阿妹虽然清醒,但不会走路,连站立都成困难,摇摇欲坠。
送去医院做了全身ct,得出结论,一切正常,至于病人无法直立,这个问题不大,稍加训练即可恢复。
阿妹苏醒,这是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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