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粟米粉的瓷盒,有些发狠地涂了厚厚一层在脸上,将眼底的乌青给遮得严严实实。然后又取了一枚手指长的叶心黛,细细为自己描了横烟柳眉,最后,还在泛白的两颊上晕了两团绯色的胭脂红晕,使得自己看起来多了几分娇羞,少了一些憔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换上一件浅粉底儿染了菱huā纹样的细绸裙衫,又别了一套粉珊瑚制成的梅huā型钗环,双手还带了一对缠丝鎏金镯,尉迟如歌这样一打扮,虽然不能像新嫁娘那般穿红,却同样喜气精神。
......
只是刚走出清蔓斋,尉迟如歌就觉得一路上遇到的下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想着或许是因为自己刚入府,又通神的气派尊贵,下人们好奇罢了,尉迟如歌也没多想,昂着头,便直往后山的清一斋而去。
栀儿倒是敏感些,一路跟着尉迟如歌,也会回头去看刚刚遇上的一些丫鬟婆子,只见她们三三两两凑到一处,对着自家主子的背影指指点点,脸上的表情兼有嫌弃和嘲笑,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主子!”
栀儿赶紧上前叫住了尉迟如歌:“主子,这侯府的下人们似乎在议论着什么,即便是他们都知道侯爷昨晚不曾来清蔓斋与您同房,也不至于如此背后议论才是。据奴婢了解,那位夫人,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因为年纪小,侯爷身子又没恢复,所以也不曾和侯爷圆房呢。不然老爷爷不会同意您过来伺候侯爷,就是想着您能母凭子贵,生下南家的继承人,将来也就能正了身份。”
“他们在议论什么?”尉迟如歌看了看栀儿,自己这个贴身丫鬟胆小,却心细如发,这也是自己为什么要带了她一起入府的原因。
所以听了栀儿的说法,尉迟如歌便停下脚步,四下看了看,可靠近朝露湖周围基本上都没有侯府的下人走动,只得柳眉一皱:“走,他们现在笑话我,以后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别理那些个下人了,我得先把正事儿办了。”
说着,尉迟如歌愈发昂起了头,下巴抬高,毫无身为一个小妾的谦卑,反而斗志昂扬犹如即将上战场的一位士兵。
步子扎实地踏上了后山的小径,尉迟如歌知道即将见到莫瑾言,心里却并无半分紧张,想着她那个模样和性子,最是温和好欺负,侯爷又不曾宠幸她,到时候还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
越是想,步子越是轻松,尉迟如歌抬眼看了看这后山四处茂密的松竹林,倒觉得这莫瑾言会挑地方,冬暖夏凉,舒服的紧!
“嘎吱——”
眼看就要到清一斋的院门口了,尉迟如歌和栀儿都听得一声,门响,相互对望了一眼,都加快了步伐。
果然,当尉迟如歌紧赶慢赶来到清一斋的门口时,见得一抹水绿色的身影从打开的院门内渡步而出,正是莫瑾言!
和昨夜所见有些不一样,尉迟如歌不得不承认,这位南华倾的续弦夫人是极美的,一张俏脸粉粉糯糯,肌肤白皙如雪不说,还光洁如瓷,透出淡淡的绯红,却又并非是胭脂的俗气,而是从内里透出的水润好气色。
看着,尉迟如歌就有些妒忌了,挪开眼又往后一看。
莫瑾言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子,二十出头,倒也容貌秀丽,身段合度,正是莫瑾言的贴身丫鬟玉簪。
而玉簪的手里,还一左一右拿着两个鼓鼓的包袱,竟是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尉迟如歌没有耽误,赶紧迎了上去,她可不敢放走这位侯府的正房夫人,虽然莫瑾言不曾与侯爷圆房,却是侯爷板上钉钉的妻子,身居一品侯夫人的高位,自己只有给她敬过早茶,嫁入侯府为妾的事儿才能真正算数。
“夫人,如歌来给您请安了。”
尉迟如歌十分端正地就面向莫瑾言福礼下去。
瑾言停住步子,微抿了抿唇,没想到自己还是走晚了一步,正好让这个尉迟如歌给撞见了,只得点点头:“你起来吧。”
“夫人,您可是要出远门?”尉迟如歌明知故问,眼珠子还瞅了瞅后面提着行李的玉簪。
“嗯,我想去水月庵小住几日,静静心。”莫瑾言看了看尉迟如歌,知道轻易是打发不了她的,她既然打早来了,肯定是想给自己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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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今天也没办法双更了。让大家失望了。
下周存一存稿,争取早点开始持续的双更。